虽是要紧时刻,他依旧忍不住千思万绪起来,
这时,脱去袜子赤裸穿靴的两脚,被冷风陡然一吹凉飓飓的。
令王操之打了个激灵,也回过神来。
低头看了看即将燃尽的半柱香,他左右四望了下,还是不见属下人手赶到。
王操之眺望了眼东北方向一里外的嫌疑之地,那儿依旧黑漆漆的,风平浪静。
眼看脚下的半烂香,微弱红星消失,彻底燃尽。
王操之一咬牙,原地高高跳起,落下之际,他鼓足了力气地,出了重重的响声,与此同时,他还以整片石碑林都能听到的嗓音放声大喊:
「*,你这淫妇!敢背着老子和秃驴偷情!真不害!老子让你偷!让你偷!来人啊,快来看这对赤裸野合的奸夫淫妇——。」
伴随着鼓掌产生的「啪啪」响声,王操之嘴中愤慨高呼着,嗓音打破了整片石碑林的寂静,一时间,成了黑夜中最引人注目的仔,连后方春末绿油油的山林都没有他的身影色彩显眼,甘拜下风。
「放开老子,放开老子!你他娘的,敢还手——」
只见空地上,靴子不小心都踢掉的矮个青年,正一手捏住自己脖子,一手与前方空气进行搏击,嗓子也随之变尖,似被狠狠掐住命运的喉咙,却依旧放声嘶喊:
「啊,竟敢动手打人,还有没有王法了?有没有伦纲了?秃驴真是无法无天,淫妇你丶你他娘的滚开,别拦老子,老子和你们拼了,一对野合的奸夫淫妇。。」
东北方向一里外的那片石碑林鸦雀无声。
王操之呼喊之际,悄悄侧目,没等他继续声,突然听到那边传来一连串声响:
「谁!」
「啊!」
「小心!是在后面树林—·啊!小人!」
「码「咚!」
人的吼声丶骨肉重击声,还有疑似沙袋重重落地的声音,接连响起在漆黑山林之中。
少顷,所有声响消失,天地之间仿佛重归了平静。
王操之预想之中可能跑出来伤害他的漏网之鱼没有出现。
石碑林内的所有异响消失的一乾二净。
袖中黏糊糊的黄符没有用上,他松了口气,立马抽出手掌,扇风般甩了甩。
等待了会儿,王操之看见,前方的黑暗中缓缓走出一个穿红袜子的面瘫青年道士,没有脚步声。
面瘫青年道士一边走,一边重新背系桃木剑。
很钝的剑尖上似乎正滴答着一种液体,被他随手抓起一把树叶,缓缓擦拭。
王操之的目光被陆压脚上穿着一双红袜子吸引。
低头仔细打量,现这红袜子套在了靴子外面,是外穿的,上面还沾有不少血和碎树叶。
王操之顿时了然,这春夏之交,后山的落叶有些多,靴子上套一层袜子,似乎可以稍微消除脚步声响。
就在这时,陆压走到了王操之身前,疑问:
「王掌柜在喊什麽?」
王操之一脸无辜,东张西望了下,他跑过去重新穿好靴子,无事生一般,
问道:
「没事,学我一朋友呢,对了陆道长,里面情况如何?留活口了吧。」
陆压摇了摇头:
「不好意思,弄死一个,是唯一一个练气士,看肉身强度,应该是兵家六品,贫道也是交手时才现,防止他反应过来纠缠,就没留手。」
「有炼气士?」王操之愣了一下。
回过神时,背上已经惊出一身冷汗,他舔了舔嘴唇,扭头跑进了东北角的那处石碑林。
来到现场,只见地上有六丶七个昏迷汉子的身影。
王操之找了一圈,现那个叫钱晨的瘦脸汉子也在其中,伸指试了下,鼻息尚存。
他悬起的心终于放下,有活口在就行,此人是这一趟的重要突破口。
王操之目光转移,环顾一圈,现十米外的树下,有一具死尸,腹肚丹田处血淋淋的,是贯穿伤,有半根已经燃尽的香,落在上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