壮汉一见,脸色唰地一下苍白无比,大声喊了一句,“二王……”
话音未落地,人头先落地。
二王子不耐烦地转头看过来,跪在地上的壮汉脖子上空荡荡的,头骨碌碌滚到一边,那壮汉死前的眼睛还睁得大大的。
热血洒了满地、喷了王女一脸,此刻的王女像是来自地狱的罗刹。
见二王子转过身,王女用遍布鲜红热血的脸朝二王子咧嘴一笑,“王弟,我想了想,这事就不劳烦父王了,咱们私下就能解决了,你说呢!”
众人都被王女的动作惊住了,也吓住了,没想到王女会这么做。
在王女砍掉这人的脑袋前,大多北狄将士暗地里拥护的是二王子,无他,同样身为男人。
可今夜过后,就难说了。
而站在一旁早已麻木不堪的云帆,也颇为惊讶,他动了动唇瓣,看着脸上沾满鲜血的王女,唇瓣微微动了动,“你……”
王女长指一伸,压在他的唇瓣上,“嘘,别说话,我要你抱我回去。”
陆怀砚坐在营帐门口,风卷起营帐门帘,他看到外面的场景,似是一点也不惊讶,朝同样看向他的三殿下露出一个清冷的笑。
*
翌日一早,云梨与吕兰英同时醒来,两人昨夜是面对面而睡,此刻一睁眼就看到对方,相视一笑。
吕兰英坐起来抻抻腰,打趣道,“看来陆公子也有算错的时候,哪有什么事发生,害得我家阿梨白白担心一整夜,觉都没睡好。”
云梨松了一口气,“没事最好,谁希望出事。”
吕兰英点点头,“也是。”
两人又是相视一笑,谁都没提起云帆的事。
起床后,两人盥洗完下楼用早膳,楼下大堂里的人聊得热火朝天。
“听说了吗,昨夜北狄王女怒斩一北狄将士,我看这下任北狄王是谁还真不好说。”
另一名男子反驳道,“那又怎么样,女子就是女子,怎么能称王称霸,在家相夫教子、生儿育女才是正经事。”
那人瞪反驳他的男子一眼,“你以为北狄是大丘吗谁的拳头硬,谁就是王。”
“再说了,那北狄二王子烧杀抢掠、无恶不作,真的当上北狄王,罗崖不知道要被他糟蹋成什么样,那北狄王女虽然也狠,但好歹行事还算有章程,讲几分道理,更不会对女人、幼童下毒手。”
这番话让其他人不再说话,众人都知道,罗崖如今的局面,正是北狄王女与二王子相抗衡换来的结果,若北狄王女败了,那这罗崖也就彻底成了二王子的囊中之物,他们这些再不愿背井离乡的,到时都要逃难去。
吕兰英浅笑道,“没想到这王女也算是做了件好事。”
云梨去看吕兰英的神情,见她神色如常,稍微放下心来。
无论那北狄王女是何品行,她都毫无保留的偏向吕兰英和阿兄,在云梨眼中,就算王女再好,但一直拘着阿兄不放,在她眼里,就算不得好人。
陆怀砚自那日返回营帐后,就一直没再回客栈,云梨心里一直隐隐不安,总觉得有事发生。
*
这日,言聪马不停蹄地寒玉山赶回,他先回了一趟客栈,云梨告诉他陆怀砚这几日一直没在客栈,言聪便又重新回到上次去的营帐,可那群北狄人早就拔营走了。
言聪又回到客栈,对云梨说明情况。
云梨也很着急,满是担忧道,“那可如何是好,那日他走后,便没再回来,也没带任何消息回来,这几日我与兰英姐姐也不是没打探消息,可什么也没打探到。”
自那晚王女怒斩一北狄将士后,罗崖白日里巡逻的人也多了起来,许多罗崖人白日里也不在上街,都龟缩在客栈或是家中,不愿惹火上身,云梨那日与吕兰英出门打探,还险些收到欺辱。
自那日后,两人也不太敢上街。
言聪安慰道,“云姑娘不用担心,我有法子联系上公子,不会有事的,我再出去一趟。”
自那晚见王女怒斩北狄将士一事后,陆怀砚便被强行留下,与他们一到入了北狄境域的一座边城。
这座城离罗崖仅有一江之隔,江的两岸以桥相连,桥下有船只来往,且数量不在少数。
陆怀看过的舆图上并未标明此处有岸口和桥梁,与那日在寒玉山所见的江流一样,未被标出。
陆怀砚站在窗口,望向对岸的罗崖,也不知阿梨如今如何了几日没有他的消息,心中会不会有几分担心他。
他如今被困在这里,也没法子递消息出去,只望言聪男子灵光些,能看到沿途他留下的那些标记。
正想着,门被叩响。
陆怀砚,“谁!”
言聪压低声音,欣喜道,“公子快开门,我是言聪。”
陆怀砚眸中一亮,打开房门,言聪进了屋,忙将门关上。
见陆怀砚完好无损地站在他面前,不由得松了一口气,不过,看陆怀砚一身北狄人的打扮,言聪差点忍不住笑出声来。
陆怀砚扯扯斜着的衣襟,他还是不太习惯这北狄人穿的衣裳。
陆怀砚睨言聪一眼,“说正事,查探到什么了!”
言聪喝了口茶水后,这才急忙说起来。
屋内,陆怀的脸色越来越沉,“我料到三殿下会有动作,没想到他会如此做,可有打探到宫里如今是何境况!”
言聪沉声道,“听说圣上如今病得朝都上不了,还常把太子当做其他人……”
陆怀砚闻言,什么都没说,只沉黑的眸子凝着对面云帆和王女所在的屋子,如今他进出受阻,想与云帆说句话都说不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