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梨道,“你,自己多多保重。”
以往都是言聪陪在陆怀砚身边,言聪会功夫,至少能保证陆怀砚的安危,可如今言聪被陆怀砚派去寒玉山,陆怀砚手无缚鸡之力,若真对上那群五大三粗的北狄人,不是羊入虎口又是什么。
陆怀砚闻言,怔愣的同时朝她露出粲然一笑,“放心,我不会有事,再说了,云公子也在,他总不会帮北狄人,我先走了,记住我说的话。”
说完,陆怀砚策马而去。
云梨看着他的背影渐渐化为一个小圆点,直到连圆点都看不见后,云梨匆匆往吕兰英的屋子走去。
“兰英姐姐”云梨敲响房门。
吕兰英刚歇下,打着哈欠起来给她开了门,“怎么这么晚会来,肚子饿么我去给你做些吃的来。”
云梨按住吕兰英的手,“不用忙活了,我早就吃过了。”
“兰英姐姐,或许今晚我们要睡在一起。”
云梨将陆怀砚的话原封不动地告诉吕兰英,吕兰英道,“这有什么,这么急的话,明日一早我们就离开。”
说着吕兰英又故作轻松道,“对了。你问了帆大哥么他要不要与我们一起!”
云梨心一狠,对吕兰英道,“兰英姐姐,忘了阿兄吧,他不记得你与他之间的事了,咱们往前看好不好!”
吕兰英自嘲一笑,“我知道了,他不会回大丘了。”
陆怀砚返回营帐时,众人都已经歇下了,只营帐四周亮着火把,静悄悄的,就算是巡逻的侍从也没怎么发出声响,唯余寒风呼啸和簌簌雪落声。
见陆怀砚返回营帐,门口的两名守卫互相使了个眼色后,悄无声息往二王子的营帐走去。
陆怀砚站在营帐内,营帐内飘摇烛火在他身上闪烁,脸上光影明明灭灭,让本就深不见底的双眸蒙上一层晦暗。
陆怀砚凝着营帐上两名守卫的身影,意味不明地笑了一声,吹灭烛火后,他躺回冰冷无比的床榻。
陆怀砚下意识偏头看了一眼另一边的营帐,那里本来是云梨住的营帐,云梨在营帐里睡不安稳,昨夜一整晚都亮着烛火,陆怀砚就盯着那烛火看了一夜。
到了后半夜,营帐外突然响起一阵吵闹声,声音越来越大,吵架的人也越来越多,不过大部分用的是北狄语,陆怀砚听不懂。
但他知道,是王女和二王子手底下的人在吵,没想到三殿下就如此急不可耐。
陆怀砚起身走出营帐,他站在营帐门口,看到王女的营帐门口跪着一名五花大绑的北狄壮汉,而壮汉身旁站着的是二王子和三殿下。
三人的脸色看上去都不是很好。
王女冰冷着一张脸,目光冷冷地看着二王子,“王弟,你要怎么解释这人大半夜偷溜到我管辖的地盘,偷摸下药一事。”
不久后王女管辖的地盘和二王子管辖的地盘会展开一场角逐厮杀,这关乎到下任北狄王由谁来担任,三殿下便帮二王子出了这么个法子。
据说只要事先将这药下到将士们用的饭菜中,到了那日,中药的人便会神不知鬼不觉地出现气力不足的情况。
这药本身不足以致命,只会锻造导致人气力不足,且事后不容易被人查出来,到时就算王女知道背后有蹊跷,也拿不出把柄。
可好巧不巧地,今日陆怀砚对云帆提了一嘴,让他留意三殿下,有三殿下在的地方,就没有太平的时候。
云帆对北狄王女和二王子也算了解,两人这么多年关系一直水深火热的,谁也不服谁,都想当下任北狄王,北狄不是大丘,女子也可称王,只要足够出色优秀。
且北狄二王子比王女行事作风更为毒辣,不止是狠,若他真担任了下任北狄王,对大丘来说,无疑是个隐患。
北狄王女行事作风虽狠了些,但到底是女子,比二王子稍微有了那么点良心,云帆自然是站在王女这边的,即便他再不喜王女。
计谋被识破,二王子阴狠的目光落在云帆身上,“王姐,你还真是咬了条好狗啊可这事还真不是我做的,是他自作主张的,与我可没什么关系。”
一旁三殿下的神色也不是很好,目光飘忽间瞥到营帐外陆怀砚的身影。
按理说下药一事不会被发现才是,可怎么就那么巧被守株待兔,三殿下看了看云帆,并不觉得云帆有脑子猜到他想做什么,若云帆没这个脑子,那就是有人给云帆说了什么。
在场之人出了陆怀砚,谁还会管这破事!
三殿下的目光越来越黑,再去看陆怀砚时,陆怀砚只留了个背影给他进入营帐。
王女看看面前这混不吝的二王子,知道他不打算认下这事,想耍赖。
角逐在即,王女也不想与二王子多做纠缠,冷道,“我会将这事一五一十禀告父王,将此人扭送到父王面前。”
若扭送到北狄王面前,两人都落不得好,北狄王最讨厌两人将这些事弄到他面前,最后的下场便是两人都会受罚。
二王子似是料定北狄王女不会这样做,因为每次她都这样说,但最后并没这么做,也不过是表面吓唬吓唬他而已,并且心里嗤之以鼻,妇人之仁还想当北狄王。
是以二王子觉得这次王女也会和往常一样。
二王子背向王女朝营帐走去,懒声懒气道,“都随王姐。”
三殿下也视而不见,慢悠悠地跟在二王子身后。
王女眯眼看着二王子的背影,眼神越来越沉,倏地,她阔步走到侍卫身旁,用力从侍卫腰间抽出佩刀。
被打磨得锃亮锋利的佩刀在火光下发出冰冷的寒光,王女手提佩刀一步步朝跪在地上的壮汉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