云帆想也没想便应下,“好,明日阿兄好好带你去逛逛。”
话落,陆怀砚又道,“在下来罗崖这么久,也不曾好好逛过,不知云公子可否捎带上在下一起!”
闻言,云梨神色一冷,很不开心,但她相信,阿兄定然不会答应。
云帆自然是不想,但陆怀砚不知怎地瞥了一眼吕兰英,而后又意味深长地看了看云帆。
云帆眼皮一跳,忙道,“陆公子都这么说了,在下岂会不应。”
陆怀砚听出云帆话里咬牙切齿的意味,他站在一旁但笑不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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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一早,天还未亮,陆怀砚的房门便被拍响,言聪这时候都还未起身,陆怀砚觉浅,一听到敲门声便醒了。
打开房门后,云帆自顾自地挤进屋里,抱怨道,“外面冷死了,陆公子睡得可真香啊!”
陆怀砚难以理解云帆的做法,长指抵着眉心问,“敢问云公子天不亮便敲响在下的房门有何用意!”
云帆瞪他一眼,“你还说,阿梨让我陪她上街,你非要跟来,你到底是何居心!”
陆怀砚直言不讳,一点也不加以隐瞒,“自然是担心云公子一个不当心对阿梨说出什么不该说的话来,在下不愿看到阿梨伤心。”
云帆盯着他试探性地问,“我昨日若不答应你的请求呢!”
陆怀砚,“你不用试探我,你放心,我不会告诉阿梨其实你并未忘记吕姑娘的事,当然,也不会告诉吕姑娘。”
“只是云公子,在下还是想奉劝你一句,纸包不住火,要瞒就要瞒好了,最好一点也别让阿梨察觉出。”
陆怀砚本想让云帆在筵席上打听三皇子与二王子所谋为何,可令他意想不到的是,在筵席开始的前一天,他分别收到了来自北狄王女以及二王子的请帖。
陆怀砚手里捏着两张拜贴,若有所思地走着。
言聪偏头问,“公子,这定是场鸿门宴,指不定他们肚子里到底装着什么坏水儿呢,公子,要不咱们还是给拒了吧!”
言聪很担心陆怀砚一不小心有个三长两短,保护好陆怀砚的安危才是他最重要的任务,至于其他那些什么事,他都不在乎,他是没有什么太大的抱负和远见,只要公子平平安安就是。
陆怀砚看了言聪怂头怂脑的模样,两指一圈,用力弹了下言聪的额头,“就这么贪生怕死,放心,我不会有事,他们不会拿我怎样。”
言聪闻言,知道自己劝不住陆怀砚,遂默默住了嘴,也罢,到时他寸步不离地守着公子就是,那些怀有祸心的北狄人,有他在,别想靠近公子一步。
两人正走在二楼廊道里走着,迎面遇见刚从大堂上来的云梨。
陆怀砚用目光随意扫过一眼,瞳孔微滞,他看见云梨手里也握着一张拜贴,那拜贴与他收到的一模一样,大红色的拜贴外壳上用金色染料绘着野狼独有的锋利獠牙以及一双炯炯有神的狼目,这是北狄王室的图腾,他收到的拜贴上也绘着两颗尖锐锋利的金色獠牙以及狼目。
北狄王庭自认为征服了北地的草原、荒漠、以及雪原。
而在草原、荒漠自己雪原种,野狼几乎成了这些地方的头领,宛若是大丘受世人追捧的皇帝。
而北狄王庭的人则认为,这些最为凶狠的野狼,与北狄王庭的地位一模一样。
野狼统领的那些地方,正如他们北狄王庭统领着人所居住的北地,因此野狼在北狄备受看重。
陆怀砚见云梨也受到请帖,心中不由得一沉,他问云梨,“这帖子是何人所送!”
云梨本不欲说,但观他面色肃然,最终还是实话实说,“是北狄王女近身伺候的女侍送来的帖子,说让我明日前去赴宴,我本欲拒绝,可那女侍态度很强硬,说那是王女的命令,若我不去,后果不是我能承担的。”
陆怀砚敛眸,将手中的两张请帖打开递到云梨眼前,“不止是你,我也受邀前去赴宴,给我下帖之人除了北狄王女外,还有北狄二王子。”
云梨诧异问,“可罗崖到底不是北狄,这些北狄王族来罗崖做什么!”
陆怀砚冷笑一声,“罗崖是大丘最北端的一座城,也是离北狄最近的一座城,如今整个罗崖,包括罗崖的县令、县尉,几乎全在北狄人的掌控中,司马昭之心路人皆知罢了。”
云梨默默点头,愁眉不展,“这么说来,筵席岂不是很危险我更不能去了,只是王女摆明了非让我去,去也危险,不去也危险。”
云梨叹了一口气,“真不知如何是好。”
陆怀砚以为她害怕了,朗然一笑,安慰道,“放心,我不会让你出事,况且,你别忘了云公子是北狄王女的王婿,有他在,北狄王庭的那些人不敢对你怎样。”
想到阿兄,云梨心中一松,“你说的是。”
见她脸色恢复平静,陆怀砚轻嗯一声问,“那我明日等你一起!”
云梨犹豫一瞬后,方点了点头,“多谢陆公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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翌日天不亮,云梨便起身盥洗,推开窗一看,窗外朔风呼啸、大雪满天,一夜之间,对面屋檐下挂着的两盏灯笼覆满雪,像是裹了一层糖霜。
不知怎地,云梨此刻突然很想尝一口冰糖葫芦。
吕兰英听到她屋里的响动,在衾被里窝了一会儿后便起身敲响云梨的房门。
云梨刚梳好头、换完衣裳,推门一看,见是吕兰英,奇道,“兰英姐姐,你今日怎么起这么早!”
吕兰英从头到脚扫了云梨一眼,眼里全是嫌弃,边拉起她的手边往屋内走去,“你这是什么打扮太素雅了些,指不定去了筵席上那些人见到你直接将你当丫鬟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