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怀砚看着兢兢业业守在月洞门门口的言聪道,“此间事了,回到上京后,赐份厚礼予你,你可娶你的心上人为妻,陆府之人不会多加干预。”
言聪闻言,惊喜道,“多谢公子,公子放心,一有风吹草动属下便会提醒公子。”
陆怀砚朝言聪点点头后对云帆示意道,“云公子,里面说话。”
这宅院的屋子也废弃了许久,常年没人打扫,一进屋就是一股潮湿的霉味还有呛人的灰尘。
陆怀砚轻咳一声,云帆嘲弄道,“灰尘多些而已,这就受不了了!”
似是为了证明自己与陆怀砚不一样,云帆在屋内扫了一圈后,寻了个地方一屁股坐了下去,也不管脏不脏。
陆怀砚眉心一蹙,还未来得及阻止,云帆已然坐了上去。
陆怀砚叹了口气问,“你就没闻到什么味道吗!”
云帆鼻尖耸了耸,四下看了看,“什么味哪有什么……”
正说着,云帆话音一顿,他闻到一股不知名的骚味。
陆怀砚往远处走了几步,指着云帆所坐之地如实道,“你坐的地方有老鼠屎。”
云帆浑身一僵,而后突地一下站起来,看见地上那些恶心的东西,云帆埋怨道,“你怎么不早说。”
陆怀砚往后退了几步,“云公子,这些都是次要的,咱们该说正事了。”
“我派人打听到,三殿下最近与北狄的二王子来往甚密,并且不日后两人会再见一面,想必云公子在北狄王庭也有不少自己的人,我想让云公子在那日帮忙探听出三殿下与二王子所谋之事,以及北狄王庭如今最真实的境况……”
*
午膳过后,云影散去,微暖的日光自天穹倾洒而下。
大堂内,云梨与吕兰英坐在日光照进来的地方,两人正笑说着什么,这时,云梨目光一顿,她看见陆怀砚正与阿兄朝客栈走来。
阿兄因为她,对陆怀砚也不假辞色,可如今两人好似又和好如初、像是什么都没发生般,云梨低喃道,“真是奇了。”
吕兰英捧着一张圆圆的脸笑说道,“阿梨是在说陆公子与帆大哥吗!”
云梨看了看吕兰英的脸色没有什么不对劲后才道,“阿兄因为我,对陆公子心存不满,可如今他们二人又这般……”
吕兰英淡笑道,“傻阿梨,这又没什么,要知道,帆大哥能做到好言好语对陆公子,想必多半还是因为你。”
云梨纳闷道,“因为我这与我又有什么关系!”
吕兰英望向陆怀砚与云帆,确切地说,她的目光只停留在云帆身上,贪恋又痴迷。
吕兰英声音很轻很淡,缓缓道,“日后你就知晓了,可惜帆大哥记起了你,却不能记起我。”
云梨见吕兰英这幅模样,心里不由得一拳,伸手握住吕兰英的手,“兰英姐姐,我相信阿兄终有一日会记起你的。”
吕兰英朝云梨露出安慰一笑,“放心,我没事,就算他不能记起,我也可以等,一直等到他记起的那一日。”
其实云帆说他只记起云梨,云梨本不该怀疑,可与阿兄再见时,她总觉得阿兄早已不是从前的阿兄,那时她便想,会不会阿兄也记起兰英姐姐了,只是骗她说没记起。
可阿兄为何要这么做呢。
若他对兰英姐姐有情,他不该让兰英姐姐终日郁郁寡欢,若他对兰英姐姐无意,更该早早说清楚才是。
可阿兄如今这般,云梨发现,她是真的看不透阿兄了。
云梨叹道,“兰英姐姐,天涯何处无芳草,你有没有想过,或许阿兄并没有你看的那么好,他也有许多不好的地方,你也不用在一棵树上吊死,多看看其他男子,说不定兰英姐姐你会觉得阿兄也不过如此。”
吕兰英目光坚定地看向云梨,“不,阿梨,我眼里只会有他。”
说着说着,陆怀砚便与云帆进了客栈,来到大堂后,见云梨与吕兰英正坐在圈椅上晒太阳。
云帆方迈出一步,便收到陆怀砚投来的目光,云帆步子缓了些,颇为不耐地看了陆怀砚一眼后才朝云梨走去。
“阿梨,用过午膳了吗”丝毫没留目光给一旁的吕兰英。
云梨一直留意着吕兰英的脸色,她能感觉到,兰英姐姐此刻又该难受了。
云梨道,“阿兄用过午膳了吗今日天色好,我与兰英姐姐在晒太阳呢。”
云帆听云梨这样说,这才向吕兰英点点头,吕兰英握住圈椅扶手的手越收越紧,他当真不记得她一星半点。
云帆道,“用过了,今日日头是不错,是该好好晒晒。”
云梨暼瞥一旁的陆怀砚,“阿兄与陆公子这是去了何处!”
一提到陆怀砚,云帆就想起方才在那破屋子里时,自己沾了满身的臭味,后来不得不去外面的澡堂子里匆匆把自己涮了一遍,之后才换上干净的衣裳,若非如此,他都不会来见阿梨。
不过,此事还是得怪那姓陆的,若不是陆怀砚,他哪儿会坐在那堆臭玩意儿上。
陆怀砚主动道,“我与云公子一见如故,在茶肆里不知不觉坐得久了些,那茶肆里的茶不错,云姑娘若想去,下回在下再带上云姑娘和云公子一同前往。”
原本见到云帆时,云梨的脸上尚挂着笑,在一听陆怀砚开口后,云梨脸上仅剩的笑意也消失得无影无踪。
“不必麻烦陆公子了,陆公子喝的茶,我和阿兄没有那等口福。”
陆怀砚并不气馁,“那等云姑娘想喝茶的时候在下再带云姑娘去。”
云梨不看陆怀砚,偏头问云帆,“阿兄,明日你有空的话带我与兰英姐姐去街上逛逛,来罗崖这么久,我还不曾好好逛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