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锦瑟跟着宫中内侍离开,杨过自然也只能孤零零的一个人打道回王府,原本想好的和锦瑟慢慢逛逛二人世界的主意自然都打了水漂,让他怎么高兴的起来。那别庄管事此刻看他脸色不愉,还以为他是对司马家的人不满,有心讨好之下便奉承了一句:“那司马公子也真是痴心妄想,他哪里比得上杨侧君……”
杨过的脸色沉了下来,他看不上司马琴是一回事,可他同样也不喜欢背后说人长短,闻言他冷冷地瞥了一眼这管事:“不管怎么说司马家姐弟也是亲王殿下的好友,不是你可以拿来说嘴的。”
管事的脸色顿时一僵,不得不说锦瑟的这些个夫君虽然一个个都有着各自的脾气且也心思睿智机敏,可他们为人处世上却都颇有君子之风矜傲之气,不屑小人行径,“此事今日就已经算了了,若让我以后任何地方听到一句半句司马公子的闲言碎语,我和亲王唯你是问。”杨过本就心情不好,这话可就严重了,管事当即浑身一凛,脸上也再不敢对司马家的人有任何的怠慢之色了。
而另一边的锦瑟却并未入宫而是被宫侍们带到了皇家别院,她倒也不以为意,往日里二姐安澜偶有兴致也会特地在畅春园内召见她们姐妹甚至摆宴聊天,皇宫毕竟是天子所在,磅礴大气但有些布置却又是历朝历代流传下来的轻易不得更改,而身为女人总会私下里更喜欢华美一些的装饰和布置,因此这处别院就成了安澜最喜欢去散心的地方之一。因着季节的缘故,如今园中竹林正茂,草木葱笼,绿意盎然,显得格外有情调,锦瑟本以为安澜今日大约也是如此兴之所致才会于此见她,谁料跟着内侍走了一段路后却是绕过了往常去的觐见正厅,反是朝着湖边而去,而身后的御林军们也早就渐行渐远,护卫在了主院之外。
锦瑟随着宫侍沿着小径穿过了一个园子,就见一座凉亭出现在眼前,这凉亭依湖而建,周围繁花点点,春风拂过湖水,更衬得波光粼粼,只是锦瑟此刻已经无暇去思索安澜这样做的用意了,因为她一眼就看到了厅中风姿清隽的男子,那不是凤后洛清扬么?
在看到锦瑟的瞬间,他的眼中闪过惊喜,胸口心潮起伏,像是要立即向她走来却终究还是忍耐住了。
宫侍俯身行礼便退了下去,锦瑟实在不知道他葫芦里卖的什么药,只得颔首为礼,保持着合适的距离在亭廊下语气淡然地道:“听说陛下宣召,不知……”她的语气疏冷而平淡,洛清扬显然也察觉除了锦瑟的疏远回避之意,嘴角溢出了一丝淡淡的苦笑,整个人倒是冷静了下来:“难道就不能是我想见你一面么?”
“凤后陛下有何事吩咐!”锦瑟后退了几步,一副明显要和他划清界限的样子,看得洛清扬是又恨又气。
“你不叫我洛哥了?”洛清扬脸色黯然,只是这语气,怎的就透着一股哀怨呢?锦瑟浑身打了一个寒噤。
本以为洛清扬好歹也是个头脑清楚的凤后,自己这段时日刻意冷着没有进宫对方总能想明白,可如今听他语气如此亲热似乎还颇有深闺怨妇的语气:“若是我不以女帝的名义宣召,你是不是还不肯屈尊大驾。”
锦瑟顿时瞠目结舌,好一会儿才找到自己的声音:“洛哥您胆子可也太大了些!”这可是□□裸的假传圣旨啊。
“本宫和陛下宣召有什么不同么?本宫身为凤后,同样能下旨宣召。”对于自己的行径他显然也是深思熟虑过了,“何况这些人都是本宫的心腹,今日之事也不会外传。”
锦瑟静静地看着他,眼中掠过一丝了然,对那些御林军来说,指不定还以为这是女帝陛下苦心懿旨的安排,以为说不定是有什么密旨吩咐,这才会避开众人特特为还选择了这一处幽静所在,这些人又都是忠心的,只怕吩咐一声就会守口如瓶,饶是如此,这洛清扬如今行事还是过于胆大了一些,若是以往他谨慎的性子绝做不出这样的事情来。
迟疑了一瞬,锦瑟和缓了语气劝道:“洛哥,你我身份有别,过去的事就让它过去吧,洛哥如今身在禁宫,凡事若是不小心只怕……”
锦瑟的话本是拐着弯的劝洛清扬放下他们那段,可这话听在洛清扬的耳朵里偏偏又给解读成了另一种意思。
“你可是在担心我?”洛清扬清隽的脸蓦然闪过一丝亮意,眼角眉梢都是藏不住的喜意,”你放心,我自会妥善布置,不会教人知道。”
看来自己说的还是太委婉了不是,锦瑟有些无言以对,她最搞不懂的地方就是为什么身边的人总是喜欢从另一个角度去理解她的意思,她却不知道她这张祸水的脸蛋和格外柔媚温柔的声音从本质上就没法让人觉得她是刻意在撇清关系。
洛清扬这里痴痴地望着锦瑟,一旁的随云却是恨恨地瞪着她,仿佛和她有深仇大恨似的,心道这锦亲王可真是祸水,不知道给自家主子灌了什么迷魂汤,铤而走险居然派出了心腹内侍就为了把她引到这皇家园林里来,原本主子再熬几日就能去国寺了,怎么没有机会见到这勾人的锦亲王,谁料听说女帝也会带着莫贵君一起前往后,自家主子又生怕届时在女帝的眼皮子底下不好动作,其实内心深处他也是嫉妒锦亲王又要回到自家的后院见到林素衣了,竟就生生的提前把人从半道上截了来,因着怕她怀疑还特特为调用了高手明里护驾暗中也可以强迫,处心积虑到这个地步随云简直是要掩面了。
“也罢,你也见到我了,若是没什么事请恕本王告退。”事已至此,锦瑟除了认命还能说什么,眼下最重要的是尽早脱身才是。
“是啊,亲王殿下可是贵人,日理万机,这才来就要走,可真是贵人事忙啊。”随云阴阳怪气的腔调任谁都听得出他心底里的不服。
锦瑟从未有这种如此想要感谢随云的时候,这话说的太好了,她本来呆在这里就是浑身的不自在,借着这个机会干脆也就顺水推舟地想要告辞,却见洛清扬忽然发作道:“住口,本宫与殿下说话,哪轮到你一个奴才插嘴。”他拂袖怒斥道,“跪下给亲王请罪。”
随云忙跪下道:“是奴逾越了,还请亲王殿下息怒,主子日盼夜盼的就盼着能见殿下一面,还请殿下好好地劝劝主子,今日之事奴会妥善安必不会教人察觉……。”
随云嘴上虽说的信誓旦旦,其实心里也是有些打鼓,这锦亲王如今来畅春园的事情只怕最终是瞒不了有心人的,本以为自家主子见了她一面解了相思之情便罢了,谁料看他的样子似乎还有心要把人强留下。其实别说随云了,连锦瑟都对洛清扬的无法无天或者说丧心病狂惊呆了,随云以为洛清扬是昏了头了,她却是隐隐有个感觉——这莫不是“毒瘾”犯了?
对于自己如今的“魅力”锦瑟有时候也是极其的哭笑不得,自家的后院如今能如此太平,也没人对林素衣再耍什么花样和她牺牲自己不无关系,毕竟这可是三十世纪的基因科技技术,因此每个人都以为自己是对锦瑟极其特殊的那一个,对她整个人的迷恋和臣服更是发自内心,但同样也有一个极其明显的副作用,那就是她必须定期“安抚”他们,否则的话,若是饿极了谁也不知道他们还能干出什么事来……
“洛哥,我们着实不该私下见面,如此对你亦是不好。”眼看着锦瑟这副对他唯恐避之不及的模样,洛清扬不得不使出了杀手锏:“我许是怀了你的孩子了!”
这一下可真是晴天霹雳,把锦瑟给轰得头昏脑花,若是她记忆里的上辈子,只怕她做梦都想象不出有朝一日会有一个平日里气势非凡位高权重,曲高和寡阳春白雪一般的清俊美男某日忽然间就对她来一句我怀了你的孩子了,这画面实在是太美……
到了这般田地,锦瑟就是再渣也说不出类似“你确定是我的吗”这样的质疑,这种话实在是畜生才能说的出的,因此她只能半张着嘴始终展现着一副被雷劈的表情,好在人长得好看做什么表情都好看,便是这副六神无主表情僵硬的样子居然也能美得让人心生怜惜,怜惜到不舍得逼迫她的地步。
于是洛清扬看到这样的锦瑟便又隐隐地有些后悔了,他刚才的表现无疑的是有些在逼迫她的意味了,不得已之下他苦笑着又道:“只是还没敢让人把脉,也不知到底是不是……”
不敢让御医把脉,这话已经昭然若揭了,为什么堂堂凤后不敢让御医把脉,这还不是因为他心里太清楚了这不是女帝的种吗?到了这个地步锦瑟连一点借口都没法找给自己,心里却是吐槽不已,当初压着她欺负她的明明是对方,搞到最后变成这副场景让她心里也有些啼笑皆非的感觉。
毕竟是活了两辈子的人,锦瑟这种时候可做不出把皮球踢给对方然后挥挥衣袖不带走一片云彩的离开,她好容易消化了这个惊悚的消息,然后缓缓地走到了亭中在洛清扬的身边坐了下来,语气有些沉重却也没有丝毫推脱的意思:“既然如此,那这件事就交给我来办,我去二姐面前负荆请罪,无论如何也要保下你和孩子。”心里却是欲哭无泪,她到底是造了什么孽啊,又来一个孽债,转念一想,“又”这个词实在是很值得玩味啊。
不论锦瑟的话如何在这对凤后主仆的心里如何产生翻天巨浪或者是否有其可行性,只是她这态度就足以让洛清扬觉得有了热泪盈眶的感觉,连随云也瞬间对锦瑟有了极大的改观和好感,看不出这个男男腔亲王关键的时候还是挺有担当的,事实上他没敢表露出来的一个想法是,要是这个玉锦瑟敢有一丝丝的推卸责任的想法,他就……他就……半夜里潜入把她揍到爹妈都不认得。
看到眼前的两个男人都直愣愣地看着她不说话,锦瑟摸了摸自己的脸有些犹疑地问道:“怎么了?这么看着我?”
洛清扬眼眶发烫嘴唇微颤,那模样让锦瑟当即就误会他是紧张害怕了:“别担心,这事交给我来办,总会找到一个稳妥的法子处置的。”比如和二姐商量一下能不能让凤后假死,事实上二姐本来就已经知道了自己和洛哥不光彩的事情了,便是再去求她一次罢了,不管怎么说这孩子总是无辜的,哪怕这彻头彻尾是个意外,只是真的这样的话自己势必瞒不过府里那帮子精明到极点的男人,也不知道他们又会怎么看待自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