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四人里,那双臂粗壮之人道:「我们兄弟四个,皆是老阴山里生人,
当初保粮大将军打饿鬼的时候帮过忙,如今听闻了明王讨贼,便也特意出山,前来相助。」
未说几句,便听见外面叫阵声音不绝,便笑道:「对方也忒猖狂,谁人借我一件兵器,借匹马来?」
杨弓认出了他们,心间大喜,便笑道:「我的宝刀借你,我的马也借你。」
这人便接过了刀,又坐上了杨弓的马,连甲也不披,一阵鼓锣开道,冲出了军营来,二话不说,便向了那铜甲猛将冲去。
二人你来我往,斗了十几个回合,轻轻松松抬起宝刀,便架住了对方的蟒枪,笑道:「原来只是狼精?」
那铜甲猛将喝骂:「你不也是只猿怪?」
「你错了。」
这位老阴山里下来的汉子道:「我乃老阴山福德山君座下守山王,有名有姓,唤作袁魁,特奉山君之命,下来帮着明王夺天下的。」
「待到明王得了天命,我也能赚来大功德,岂是你这头跟了老蛟厮混血食的可比?」
喝声中,愈战愈勇,凶烈一刀,便将那铜甲猛将剁下马来,而后伸出长臂,将对方脑袋割了下来,提着便要回来献给明王。
对方兵马大惊,副将急令而出,要来抢这位主将的尸,杨弓一方,周梁瞧见,便也跟着下令,身后保粮军赫赫荡荡,立起长矛,直直的杀了出来,瞬间两边兵马便交织到了一起。
这一场大杀,却是与刚才斗将连吃了几次亏不一样,简直便是一方面的碾压。
这一万保粮军精锐,乃是去过上京,打过上京城守备,并且被那庞大紫气洗礼过的,一起冲杀了过来,简直势无可挡,惊神慑鬼。
没几个出锋之间,三头蛟手底下那连衣甲都凑不齐的兵马,便已经溃败,足有三成,溃不成军,没头苍蝇一般乱窜,或是跳进了河中,或是死在了阵间,或是跪了下来求饶。
而湖州府城的大部人马,则是果然根本就没有愿赌服输的想法,而是飞快退回了湖州府城,关起城门,龟缩不出。
倒是外面那些混乱的百姓,被抛弃在外,惶惶不可终日。
「果然被戏要了—
军中不少人都深感无奈:「人家就是不肯开城门,你能怎样?等你明天再攻城时,他城里又推出一群百姓来,你又能怎样?」
「大军已经到了这里,若是攻城时,他们也将百姓推上城头,又能怎样?」
「保粮军的好名声,本是利器,但如今却被对方所用,岂不成了束手束脚,绑着自己的咖锁了?」
「好了,山君以前其实也觉得杨弓命轻,不太好看,如今却把自己手底下的四位守山大王送了下来,可见也转了心思。」
胡麻一直看着,本以为这回须得自己出手了,却没想到山君送来了猛将,而杨弓也是坚持住了,先斗将赢了,再大军掩去,倒是明白了他的心思,颇为开怀。
有些时候就是这样,保粮军自己,越是争气,自己帮时,心里也愈踏实,便是那些转生者们,如今想必也有不少,在暗中盯着保粮军的表现呢!
如今这场赌,是猴儿酒与十姓定下,然后自己接手过来执行的,原因也很简单:
这场赌聪明。
其实就连自己与二锅头,也是在回明州的路上,深思熟虑了一番,才完全的将猴儿酒当时与十姓赌这一场的原因琢磨清楚。
内在逻辑很简单,这世界不经打。
猴儿酒已经参研究出了请太岁的方法,而十姓,同样也有。
并且,祖祠老人讲得很明白,国师的白玉京计划败了,是因为十姓也不是很认可潦草上马的白玉京计划。
十姓里面,走到了顶端的聪明人,更愿意接受的,是在桥上,打破拦路虎,真的获得大自在,而不是乖乖在国师的白玉京里,做一位贵人老爷。
只要白玉京在,十姓便不是真正的大自在,大自在只有白玉京的主人,
也就是国师。
而若想对抗太岁,转生者也需要集齐这个世界,近乎所有的力量,让这一切达成最完美的状态,所以转生者需要十姓手里的东西,而十姓要打破拦路虎,也需要转生者手里的东西。
既然如此,那便豪赌一场。
这一场赌,不止赌个输赢,还要赌个胜败,要让输的一方,心服口服,
把自己手里的一切,都甘愿交出来。
惟有堂堂正正的赢,才能让十姓心服口服,但胡麻此前,只把十姓当对手,看轻了这蛟王,如今看到了杨弓的做派,倒是明白了过来,他这一步,
比自己踏实。
当然,还无法避免一个问题,万一十姓输了,硬是不肯认帐-———·
」」这问题,倒与杨弓如今遇见的有点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