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怀恩为沉婉准备的衣衫在净室,不过顾樘起身后也只停顿了一瞬就往相反的方向走去。
须臾过后,顾樘就拿着自己的寝衣回来了。
然而这次他怎么也没能掀开沉婉身上的被子。
沉婉将边上的被褥压在身下,随即就伸出手一把抢过了他手中的衣裳。
“哼!”
“不要你!”
纵然知道她说的不要是什么,可顾樘闻言面色还是一变。
他的这点变化自然不会叫沉婉看到眼里,他恢复如常道:“你先睡,我去沐浴,很快就回来。”
沉婉才不要他回来。
顾樘转身往净室走去,沉婉也只是皱着鼻子对着他的背影又“哼”了一声。
净室里水流了一地,顾樘没喊人打扫,他兀自用起沉婉没用完的水。
水已经变温,独独他的一颗心像是又冷又热一般。
……
阵阵水声略带急促。
惦记着睡在屋里的人,顾樘以最快的速度沐浴完出了净室。
然而他回来后榻上的人却不见了!
锦被散乱地堆在一旁,榻上只留下了原本披在沉婉身上的沐巾。
顾樘的瞳孔微缩,旋即转身喊了声“李怀恩”!
帝王的怒喝中明显带着不可遏制的恐慌。
一直待在外头的李怀恩忙颠颠地跑了进来,刚进了寝殿却只看见连衣襟都不曾系好的皇上正独自一人站在榻前。
李怀恩忙小心翼翼地走上前。
“皇上!”
顾樘倏地抬起了头,眸色凌厉:“人呢!”
顶着顾樘视线的威压,李怀恩一滞,怎么皇上跟自己要娘娘呢
然而不等他回答顾樘已经往大踏步外走去。
李怀恩只得跟上,觑着他的背影道:“回皇上,奴才不曾瞧见娘娘出去啊。”
娘娘不是一直跟皇上在一起吗,他又不曾在外头打瞌睡,娘娘就是出去了那么大个人他还能瞧不见吗
再说了,外头的宫人、侍卫也不是瞎子啊。
还有,香兰她们已经被他给劝回去了,就是还在这里,她们也没有偷人的本事啊。
许是听到了李怀恩的心声,顾樘刚经过落地罩时又停了下来。
脚步声消失。
顾樘抬起了手。
是叫他噤声的意思,李怀恩忙静立在一旁。
殿内很快就变得静悄悄的,顾樘屏息凝神听了一会。
片刻过后他又快步往回走去。
李怀恩忙轻声跟上。
里头还是静悄悄地,不过一会之后李怀恩也听出了细微的声音。
顾樘走后,沉婉就拽着衣裳阖上了眼,可她没眯上多会就又被亮得晃眼的烛光晃醒了。
再次睁开双眼,满目的鹅黄色帷幔。
各色的龙纹饰样……
许是醒酒汤终于有了点作用,这次她终于看清了自己身处何处。
沉婉的脑子又清醒了一些,她怎么会在这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