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书中记载过,为修炼魂魄,有人曾杀人,以秘法摄取亡人魂魄……」
「臣敢打赌,绝对一无所获。」
「有人曾掘墓寻找魂魄……」
「陛下,臣敢说,那人是喝多了。」
嘉靖帝回身,「你可知一旦误入歧途会如何?」
「陛下,修道从不是修什麽外物,修的是此处。」蒋庆之指着心口,「臣不知如何修道,却知晓老四不会干出那等人神共愤之事。」
「等现时,晚矣!」
「臣以为可慢慢询问。」
「若消息扩散……」
「谁扩散出去的,臣亲自去灭口!」
话说到这里,二人的嗓门都不由自主的提了起来。听到二人的争吵声,卢靖妃垂泪,「你这个逆子,为了你,你表叔……」
蒋庆之竟然敢硬扛道爷,也要护着景王,让卢靖妃深深的感动了。
「黄锦。」
「陛下。」
「问那逆子,可愿说实话?」
黄锦过来,俯身问,「殿下,陛下问,可愿说实话了?」
景王努力看了他一眼,微笑道:「禀告父皇,儿,错了。」
「陛下要问的是动机。」黄锦叹道。
景王摇头。
黄锦遗憾的进去,「陛下,景王……」
嘉靖帝冷冷的道:「这逆子真当朕不敢下狠手吗?来人。」
「陛下!」蒋庆之说道:「臣愿去劝说景王。」
嘉靖帝摆摆手,看着颇为疲惫的坐下。
身为帝王,他从未妥协和低头,哪怕面对再多敌人也从容不迫。但身为人父,他却屡遭丧子之痛。
景王的事儿令他愤怒到了极致,但更令他愤怒和感到无力的是,这个儿子宁可被杖责,也不肯对他说实话。
蒋庆之盘坐在景王身前,摆摆手,「不想死的离远些。」
那些行刑的内侍看了黄锦一眼,黄锦点头,这才如蒙大赦的离开。
蒋庆之看了卢靖妃一眼,卢靖妃指指自己,蒋庆之点头……您也得走。
卢靖妃心中一震,知晓自己儿子干的事儿怕是离把天通个窟窿不远了。
随后周围都走光了,蒋庆之这才说道:「我不知你为何要去掘墓剖尸,不过你是个骄傲的孩子,不肯说,多半是此事中有令你难为情的地方。」
景王骄傲,哪怕是做好事儿也会遮遮掩掩,谁要问他,他一脸不屑之意,表示和自己无关。好像做好事是一件丢人的事儿。
景王默然。
「知晓陛下为何这般震怒吗?」蒋庆之轻声道:「陛下不是愤怒于你干了什麽。作为父亲,无论你做了什麽,哪怕你把天捅出个窟窿,陛下也会挡在你的身前,哪怕自己身陨,也不会让你受损半分……」
景王嘴唇蠕动了一下。
「陛下的怒火来自于……他最疼爱的儿子,竟然选择了挨打,也不告诉他实情。陛下伤心了。」
蒋庆之感同身受了道爷的怒火和疲惫,以及无奈。
「身为人父,此刻陛下唯一的念头就是,在事之前,为自己的儿子遮掩这一切。哪怕有违律法,哪怕得罪上天,他也会毫不犹豫的这麽做。这是人父之心。」
「表叔……」景王抬头。
蒋庆之起身,回头。
道爷就在身后。
那眼中有浓郁的化不开的怒火,以及隐忧。
景王的眼眶瞬间就红了,「父皇。」
道爷冷冷看着他,「说。」
景王开口,「先太子去时,我赶到东宫,见父皇坐在床榻边上,摸着先太子的脸,哀伤不已。我从未见过如此虚弱的父皇,那一刻……」
心中的高山崩塌了……蒋庆之摇头。
「那一刻我誓……」
景王看着嘉靖帝,嘴唇蠕动着,「孩儿在那一刻誓,定然要学好医术,让自己的亲人……不再受病痛之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