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大堂内,在等待泼皮的过程中,王华中和沈潜去了后面商议。
「……陆炳立场未明,不过此人历来最喜骑墙观望,众目睽睽之下,他绝无可能偏帮孙重楼。」二人在隐壁侧面负手而立,沈潜低声道:「此事闹得沸沸扬扬的,哪怕是陛下也不能出手。如此,最要紧的便是那些泼皮如何交代。」
「蒋庆之在军中威望高,那些军士不敢明着得罪他。」王华中看到有官员路过,便停顿了一下,等官员走后,才继续说道:「那些泼皮都在京师讨生活,哪敢得罪儒家?只需几句话,他们就知晓该站在哪边……」
沈潜见王华中神色从容,甚至是有些自矜,便问道:「这是谁的主意?」
王华中微笑道:「他们来寻老夫,老夫爱莫能助。不过,出个主意倒也可以。」
沈潜讶然,拱手,「竟是寺卿?难怪,难怪!」
这时有小吏来了,「寺卿,寺丞,那些泼皮来了。他们的家人在外呼喊,让他们实话实说。」
「妥了!」沈潜微笑道:「寺卿高明!」
「走,此事也该有个了结了。」王华中心中一松。
此事他不敢徇私,于是便出了个主意。事后该有的功劳自然得有。
到了大堂,孙重楼百般无聊的和那些泼皮说话,「……护国寺那边有些人不讲道义,今日见别人乞讨的多,便一拥而上。可那些人再好心也施舍不了那麽多人,于是大伙儿都饿肚子……」
「肃静!」一个小吏喝道。
咚咚咚!
衙役们重重的顿着木杖。
「来了?」孙重楼呵呵一笑。
沈潜看了王华中一眼,王化中点头,沈潜便开口,「今日我大理寺与锦衣卫联审此案,上有陛下关注,下有受害者家眷期盼……」
他冷着脸,威严油然而生,「陆指挥使可有话说?」
陆炳微微摇头,锦衣卫的作用更多是监督,而不是审案。
沈潜乾咳一声,看着那些泼皮,「那日你等无故拿人,有兵马司副百户谢权拦截,孙重楼……」,他指着孙重楼,「此人赶到,随后动手殴打谢权,致其伤重,至今依旧垂死……」
「可有异议?」陆炳开口,这便是他的角色。
泼皮们默然。
好!
王华中眸中多了笑意,知晓这些泼皮们是被大理寺的威严,以及锦衣卫的残暴名声给吓坏了。
——还得要多谢陆炳啊!
沈潜继续说道:「孙重楼与谢权殴斗,是谁先动的手?」
这一点很重要。
谁先动手,谁不占理。
一个泼皮开口,「那日谢权拦住小人等人,孙重楼赶到就与他争执,二人推攘……」
「嗯!」沈潜冷哼一声。
孙重楼不懂诉讼之道,却看不惯他这等偏帮的嘴脸,便说道:「怎地,你要逼着他改口?」
这里是大理寺的公堂,陆炳在侧,若是谁敢偏帮谢权,上午偏帮,下午蒋庆之就能打上门来。而道爷的怒火也将淹没了大理寺……
卧槽!
这个看似憨傻的小子,竟然这般刁钻?
沈潜乾咳一声,「继续。」
泼皮继续说道:「随后二人就打了起来,咱们还去拉架,可还没等咱们上前,他们就分开了。」
时间很短,更像是互相推攘后给了对方几拳做个意思。
可这不符合王华中等人的预期,处处都对孙重楼有利。
沈潜看了王华中一眼,心想寺卿,这些泼皮看来并未改口啊!
那些家人白来了?
还是说你另有安排。
王华中此刻也有些愕然,但神色不变,甚至看着越从容了……这便是高官的休修养,哪怕心中再恼火,或是绝望,也得维系着那张官脸不变。
沈潜见状就知晓不对,随即问道:「你等可知晓作伪的后果?」
「哎!」孙重楼一听又不干了,「怎地,觉着他们说的不合心意,便要威胁吗?陆指挥使,你这是在……打瞌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