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像是被人掐住了喉咙一般,连呜咽声都无法出,只能张开嘴巴,贪婪地、大口地呼吸着空气。
每一次吸气,他的胸膛都会剧烈起伏,仿佛要把周围所有的氧气都吸入体内。
而每一次呼气,则带着沉重的喘息声,让人听了不禁心生怜悯。
此刻的他,就如同离开水的鱼儿,拼命挣扎却又无力回天,只能默默承受这窒息般的痛苦。
沈土元拿着第二根银针迟迟没有落下,面露不忍。
“虽只有三针,但痛感会一针比一针强烈,还需记得我们之前约好的。”
“您得清醒着。”
齐佩煊此时在浴桶内,艰难的出了一声嗯。
第二针再次落下,齐佩煊嗓子里出闷哼声,腿扑腾了一下。
浴桶内的药水泛起波纹。
第三针落下,齐佩煊用尽全力的抓住了宁的手,不断的想要抓住。
他的唇角溢出鲜血,鼻腔内也有鲜红的血液流出。
他那原本就如同白玉般洁白细腻的面庞,此刻更是因为生病而显得异常苍白。
如今,鲜血正沿着他的脸颊和下巴缓缓流淌而下,形成一道道触目惊心的红线。
血珠滴落在那浴桶中深褐色的药内,不见踪影。
那鲜艳刺目的红色与他那毫无生气的脸色形成格外鲜明的对比,宁看看着只觉得阵阵的揪心。
他抓着自己的手的指端都可以感受到明显的颤。
“您现在感觉如何?”沈土元皱着眉,观察着齐佩煊的状态。
齐佩煊嘴唇轻颤着,仿佛想要说些什么,但最终还是未能出一丝声音。
只见鲜红的血液从他微微张开又闭合的双唇间不断溢出,如同一串串红色珍珠般滴落下来。
一旁的院使连忙拿来了预先备下的药丸塞进了齐佩煊的口中。
沈土元再次施针,齐佩煊才有些缓了过来。
整个人无力的瘫在浴桶内,浴桶内的药已经凉了。
大抵是已经痛的麻木了,浑身都没有知觉……
宁担忧的问道,“泽煊,感觉怎么样,别吓师父。”
齐佩煊张了张唇瓣,终于吐出了那句,“我又可以带着……蜜饯,跑去……见她了。”
齐佩煊晕了过去,宁别开了脑袋,不知为何,眼泪决堤。
一直到第二天一早齐佩煊才转醒,守着齐佩煊的三人都凑到了床边看齐佩煊的情况。
齐佩煊被扶着坐起来,而后被搀着站起身。
齐佩煊尝试着自己走了几步,每走一步都是那如同刀割般的疼痛。
沈土元看着齐佩煊的表现,摇了摇头,“今日就要照常走,实在是有些操之过急了,要不然……”
齐佩煊抬手打断,递给了沈土元一个安心的笑容。
沈土元叹了口气,不再看齐佩煊。
齐佩煊被扶着坐下,找了人抬着自己去了皇宫。
齐彦德见齐佩煊来了,放下手中的一切走到了齐佩煊身边。
齐佩煊被人用步辇抬着放在了御书房内的地上,何等的殊荣。
齐彦德让人都退了下去,亲自走到了齐佩煊的面前,蹲下身子和齐佩煊说话。
“身子不好,怎么来了?”
齐佩煊笑了笑,“皇兄,扶我一把可好?”
齐彦德愣了愣,但还是朝着齐佩煊伸出了手,齐佩煊被扶着站起身,齐彦德整个人都愣住了。
愣了那么几秒,脸上便出现了喜悦之色,“你,你能站起来了?”
“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