宁进房门,齐佩煊才微微睁开眸子,看了一眼宁。
只是看人一眼,都让人觉得费尽了力气。
宁走到了齐佩煊身边,抬手想要触碰齐佩煊,可却止住了动作。
他怕只需要轻轻一碰,面前的孩子就会碎掉。
齐佩煊却微微扬起了笑,“宁师父。”
这一声轻唤并不是很清晰,但宁知道,这是在喊他。
“我在。”宁蹲在了浴桶边,以免齐佩煊要抬眸看自己。
齐佩煊扯出一个笑容,“佑锦可有去迷引宗?”
宁愣了一下,突然意识到齐佩煊知道司佑锦的秘密。
齐佩煊淡淡的笑着,宁点了点头,“去了,她很开心亦很紧张,不知明日该如何面对你了。”
齐佩煊闻言,笑意直达眼底,眼睛微微眯起,喃喃,“那样的她一定很可爱。”
宁嗯了一声,点了点脑袋。
齐佩煊又问道:“她可有好好用晚膳?”
“用了。”
“她手上的伤呢?可好些了?”
“她也怕疼的,只是从不展现出来,下次……下次……”
齐佩煊每说一句话都带着沉重的喘气,最后这些话说到一半的时候,他的话被重重的喘息声取代。
他张着口,眉头紧蹙,但还是吐出了那最后的那半句话。
“给她带……蜜饯。”
齐佩煊的手抓住了浴桶的边缘,指端狠狠的抓在那,脸上痛苦的表情更甚。
宁看向沈土元,有些着急的抓住了沈土元,“这是怎么回事?”
“催蛊。”
宁皱眉。
沈土元解释:“齐佩煊他想要站起来,就只有这一个办法。”
“蛊毒链接着奇经八脉,只有催动他体内的蛊毒,再加上我的医术,他才可以有在短时间内站起来的希望。”
“可他现在的身体!”那一向温润的贵公子姿态的宁,头一次出现了暴躁之态。
“是他自己做的决定!”
沈土元一句话就把宁憋了回去。
宁一甩衣袖担忧的看着齐佩煊。
齐佩煊的咽喉里不断的出疼痛的呜咽声,不断的喘着粗气。
指甲抓在木桶上摩擦出了声响,宁担忧的双手握住了齐佩煊的手。
沈土元此时拿出了银针,“我要开始施针了。”
“你再忍一忍。”
许是汗水模糊了双眼,亦或者自己本就泪眼朦胧,齐佩煊此时根本就看不清楚面前的一切。
他只是强忍着,点了点头。
沈土元呼了口气,将手中的银针在齐佩煊是身上落下。
只此一根,只在那一瞬间。
那种仿佛要将灵魂都撕裂开来的剧痛,如潮水般源源不绝地涌来,狠狠地冲击着他身体里的每一条神经。
这股疼痛就像是无数根钢针同时刺穿了他的骨髓和心脏一般,让他几乎无法忍受。
他紧咬着牙关,额头上冷汗涔涔而下,但仍然无法阻止这种痛苦向全身蔓延。
宁只是觉得自己被抓着的手瞬间一紧,但很快,那抓着自己的手就好似使不上什么力气一般。
他仿佛想要紧紧的攥着自己的手,但是此时的疼痛让他一丝一毫的力气都使不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