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接我?去哪儿?”
“去秦正君的院里。”
又是一个催着她去见若临的?锦瑟蹙眉望向他,却发现寒朝羽如墨般深邃的眸子正沉沉地望着自己,带着让人琢磨不透的深沉,良久,他的语气愈加温柔起来:“妻主刚刚回府,想必还不知道,如今这王府和府里的各处产业都是我和秦正君打理的,如今妻主既然回来了,自然是要一一过目的。我与秦正君理了几日,原要呈给妻主看看的。”锦瑟身为亲王本来就有不少皇家御赐的私产,再加上她娶了的也大都是些有地位有身份的贵族男子,根据女尊国的法律,他们带来的嫁妆有不少也自动成为了王府的产业,若放在普通的世家里,这些产业的收益身为妻主也是要定期过问的,只是锦瑟向来对金钱没什么概念,更是懒得管这些庶务的,听到这里便也只是随意地道:“你们决定就好,我就不必看了。”这话的意思显然就是表态她完全都信得过他们,寒朝羽自然很是受用,嘴角掠过一丝浅浅的笑意。其实在锦瑟看来自己既然不当家,就没必要干涉人家管钱,但寒朝羽亲自过来找锦瑟也不是只为了商量这一件事,“其次我和秦正君还想要和妻主商量一下这每个月府中各院的侍寝安排,以及每日伺候妻主的后院小侍的规矩,看看妻主满意与否。”
照理锦瑟身为亲王,在诺大的王府里行走身边总是该有人跟随着贴身伺候的寸步不离的,可锦瑟身边从没有一个真正的贴身男侍,哪怕如这样的“美差”当然所有人都心甘情愿的想要领受。一般的贵族世家里,这样的角色总是那些女子们的暖床小侍和从小一起长大的贴身小侍们,浩浩荡荡十几人也是常事,结果偏偏这位奇葩锦亲王从小都是用的女侍,如今都娶夫了还总是一个人独来独往凡事自力更生,如刘忠这样的王府管家自然早就已经看不下去了,如今趁着锦瑟回府自然该有的亲王规矩都得整治起来,否则堂堂亲王整日里孤身一人连个端茶倒水的都没有像是个什么样子。
只是谁都知道锦瑟从来没有什么贴身或者暖床小侍,锦王府里没有这样的角色自然也只有正君侧君们费心安排了,即使看似做这种事情身份低微,王府里的侧君侍君们想必也都很乐意多一刻时间和锦瑟相处,由此秦若临也不得不考虑每日轮换着安排锦瑟白日里的贴身伺候跟随的人选,再结合侍寝的轮次努力做到将一碗水端平。
“什么?”锦瑟差点没给自己的口水给呛到,锦瑟可以想象自家可怜的正君为了这事得多么殚精竭虑,只可惜她完全都不稀罕好不好,无意识地咽了咽口水,她有些紧张地道,“这……这种事……”结结巴巴了几句却说不出让他们少操这份心的话来了,而想要直接说自己压根不用麻烦或者说没兴趣也是没这个胆量,毕竟她眼下是对着寒朝羽这个总是显得很是沉稳却气势过人的西塘皇子,这让她有些话实在是感觉有些说不出口。
寒朝羽却已经走近了她几步,目光深邃悠远,在看到锦瑟一副为难的有些不敢开口的模样时,他就已经有些忍不住了,锦瑟对府里的男人有多“无情”他是最清楚的人之一,相信若是面对其他人她此时应是早已是毫不留情的拒绝甚至转身离去了,所以……她这是在顾忌自己的想法?这证明她还是有点在意自己的?
寒朝羽想到这里,便觉得耳根微微有些发烫,他强忍着变得急促的呼吸,对着锦瑟缓缓道:“你不必担心,至少……我不会逼你。”
看他这么说锦瑟可没有半点放心的意思,不会逼她?那之前在路上和杨过的那一次算是怎么回事,莫非还是她逼他们的不成?其实寒朝羽对锦瑟早就渴望至极了,他自嫁给锦瑟以后其实亲近她的次数实在有限,除了最初锦瑟昏迷时的那一次后便只有在路上和杨过一起“侍寝”的那一回了,可也正因为那一次,他才终于体会到真正极致的美妙,也越来越受不了锦瑟这种对他若即若离的冷淡,若说她是为了故意打压他身为嫡皇子的气势他也心甘情愿地领受了,反正在她的面前,一切的尊严骄傲那都是笑话,只要能得她一分半分的宠爱便是做她的小侍他也毫无怨言,更愿意永远这般伏低做小下去。
锦瑟哪里知道寒朝羽心底深处对她的解读会这么天马行空,她只觉得手心一温,低头一看,却见一只粉色的精致小香包静静地躺在了她的手上,似乎是因为送出这东西的人有些紧张,也或许是被他用力地捏在手里已经半日了,这小香包竟是显得有些皱巴巴的,但这不是关键,关键是这东西是寒朝羽送出来给她的,锦瑟呆滞地抬头看着他,该不是……她想得那样吧……
迎上她的目光,寒朝羽的俊脸当即就红了,竟是有些不敢直视她的样子:“这是我做的香包,里面放了你最喜爱的几种花,都是晒干了的,还有些提神醒脑的药材,平日里你随身带着还可以解乏。”
“你做的?”锦瑟还是有些不敢置信,难以想象寒朝羽这么一个丰神俊朗的男人捏着绣花针做香花包的模样,再看看香包上面的鸳鸯戏水图,先不论绣得好不好,但怎么看怎么不敢相信这是个男人的手笔。
寒朝羽被她问得更好不意思了,但他惯常都是个稳重高贵的模样,因此还能勉强维持着平日的优雅仪态:“是啊,绣得不好,让妻主见笑了。”他一边说着,一边亲自将香包系到了她的腰间,有些懊恼自己的手艺并不是十分令人满意,但毕竟他是皇室出身,从小到大就算不需要做什么绣活但该有的技艺还是被皇室派人专门培养学习过的,因此就算在精心培育的贵族男子里面,他的刺绣水平也算是中上等了。
锦瑟整个人都维持着被雷劈的状态不敢动弹,任凭寒朝羽将香包挂上了而不自在地抿了抿唇,她要是说不要的话会不会直接被这位皇子殿下恼羞成怒的暴打一顿?再说人家辛辛苦苦做出来这么个东西指不定手指头都戳了多少个洞了,她别说不想要了,只怕连半分嫌弃的样子都不该流露吧。
正如凤凰镜中的神使所提到的,这是锦瑟这个神之子的第十世,在每个十世的关口,神之子都会落在一个没有世间之子的世界,这就意味着这个世间没有一个人可以完整的拥有她,而同样的她也会变得很弱小,这份弱小不是因为实力而是来自于心性,哪怕在某一个第十世她生来就有世间最强大的地位和力量也同样摆脱不小软弱的内心,这是因为她原本就是个善良和容易心软的神子,否则也不会被处心积虑的魔子蛊惑引诱,而这一世也只是将她这种性格里的弱点更加放大罢了。
因此当此刻寒朝羽如此待她,再回想他一直以来为她所做的种种,饶是锦瑟心里对他没有该有的男女之情,却也做不出冷硬拒绝不假辞色的态度出来,毕竟寒朝羽和旁人不同,他出身高贵又有着与生俱来的骄傲,如今为了她自甘为侧君还处处体贴照顾,她若连一个香包都不肯收下未免也太无情了些,结果她这一犹豫就变成了自己理所当然收下了“定情信物”,而寒朝羽自然是喜得眼角眉梢都仿佛是染上了动人的笑意,愈加摄人心魂。在女尊世界里,唯有自己最心爱的男人才有资格给妻主做香包甚至让她随身佩戴,这也是侧面表现了妻主对这个男人的宠爱。
寒朝羽这般想着,眼神就更放柔了几分,执起她的手放在自己的唇边亲了一口:“妻主若是觉得我过去实在太强硬了,我也愿意改,以后只要你要我做什么我便做什么可好?”既然她喜欢林素衣那样的,那他也可以学着对她更温柔体贴做小男儿状,甚至愿意做得更好更周到。
锦瑟忽然就有些张口结舌起来,她曾经设想过无数的和她其他的夫君们单独见面时的对话,反复考虑着该如何“委婉”地拒绝他们的邀宠,甚至连他们的反应也统统考虑过了,或许会恼羞成怒,或许会心有不甘,却都不曾想过居然是这种对话,尤其还是出自于同样出身高贵且骨子里总是隐隐有些傲然的寒朝羽,他往日里便是讨好自己也不会表现得这么直白这么低声下气的,这简直让她觉得有点压力了。
舔了舔有些干涩的唇角,她犹犹豫豫地开口道:“你其实用不着这般,我…”锦瑟紧张得心都跳到了嗓子眼,结果我了半天结果还是没敢把真心话说出来。
“我什么?”寒朝羽眼里依旧含着笑意,目光灼热地盯着她无意识和紧张之下舔着嘴唇的小动作,对他来说这几乎可以算是挑逗的行为,哪怕锦瑟压根就没这个意思。
“我其实今天真的有事,就不去和你们商量那些事了。”
寒朝羽半晌无语,他一眼就把锦瑟的打算看透了,幽幽地道:“你就这么看不上我们?”
被他这样的眼神一看,锦瑟顿时愧疚的念头又升了起来,“我不是这个意思。”转念一想自己总是这般逃避也是无用,干脆又道,“罢了,罢了,反正我也该去看看若临了,我们还是快点走吧……”等见了面再好好的和他们聊聊,再这样逃避下去总不是个办法。
谁料寒朝羽此时却是不急着走了,不但如此,他甚至还微微沉吟了片刻,对着锦瑟绽出一抹意味深长的笑意:“妻主这么快就改了主意,是在担心我会伤心难过?”
看到他的表情,锦瑟就忽然涌起了一股不妙的预感,果不其然,他接下去的话验证了锦瑟的猜想:“果然,妻主对我还是有心的是不是?”他忽然一把就抱住了锦瑟,下巴更是搁在她的头顶亲昵地磨蹭了几下,嘴角扬起一抹愉悦的弧度“我还以为妻主永远都不会喜欢我这样的……”毕竟他还是知道自己的,虽然出身皇室,可这些年东奔西走的,即使没和别的女人有过暧昧,但名节之类的早已荡然无存,再加上他以往对锦瑟多有逼迫和算计,使得他如今内心深处对锦瑟总隐隐有种不自信的感觉,几乎都要开始怀疑自己了。
好在今天锦瑟不仅仅受了他的香包,对他也多有迁就,唇边缓缓漾开笑意,寒朝羽放开锦瑟,只觉得心里原有的阴霾一扫而空,事实上他要的本就不多,只要锦瑟能不忍心拒绝他,他就已经非常满足了。
然而两人这一分开,锦瑟就恍然发觉到不远处还站着的三个男人,柳侍玉,姚青青和华卿,在看到她吃惊的眼神时,他们都一个姿态优雅地对着两人行礼,锦瑟瞬间就出戏了,甚至张大了嘴巴,心里翻来覆去地想着,他们什么时候来的,再看寒朝羽脸上毫不吃惊胸有成竹的笑意,显然他早就意识到有旁观者却还是刻意的秀恩爱。
这帮男人,怎么一个个都是心机BOY啊我去。
第430章插播一篇番外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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