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锦瑟有自己的看法:“我就是看不惯蓝家的人,再说让她直接去惹到其他的贵客,这法子好是好,但终究怡红院也会承担一点慢待客人的责任。既然如此,还不如我来伪装成一个贵客教训她一顿,这岂不是两全齐美?”
房内一时都寂静了下来,大家都忽然想到,以锦瑟平日里不经意中流露出来的高贵优雅的气度倒还真的够能蒙人的,便是皇女公主们也未必能有这样的风华气质,他们还不知道眼下的女子本来就是实打实的皇族出身,自然装都不必装,再说以她的摄魂术实力,哪怕不露出真容都足以碾压一票小角色。
凤五玩心重,第一个举手赞同:“我看这法子好。”
“好个屁。”凤三打断他的起哄,连声劝道,“妻主何必去和一个管事计较,平白降低了身份。”
锦瑟无奈地看着他,什么身份,她丫的现在就是个没权没势的青楼老板,比那管事的身份也高不到哪里去吧,想了想她干脆吐露了一句实话:“其实我就是想找个乐子,你们能帮帮我么?”
此时她水蒙蒙的清澈美眸带着期盼地朝着几人脸上看去,顿时将他们萌得铩羽而归,要知道她这模样一出,几兄弟简直再无力拒绝,就算是要天上的星星月亮恐怕也只会立即回头去找梯子,压根都用不着什么摄魂术。
凤二也是无力了,他宠溺地笑了笑:“那这事还是我陪妻主去吧,就是不知道妻主预备怎么玩?”
但锦瑟却对着凤四道:“我先让昭逸陪我去就行了,你们其他人就都先呆着在暗处看好戏吧,若需要你们了再出面就是。”
凤四顿时惊喜地看着锦瑟,心里激动地噗噗直跳,那表情犹如雀屏中选,或者是无意中被皇帝抽中了头牌的妃子,着实是兴奋激动的有些不敢相信:“我?妻主你选我?”
看他这副开心不已的模样,锦瑟无语,又不是点头牌,至于这么激动吗?她不知道几兄弟平日里对她用情至深,因此只要一点点小事情能想到自己都足以让他们快乐不已。
“妻主既然开了口,昭逸自然会全力以赴。”他柔情四溢地看着锦瑟,那清雅优美的嗓音犹如浅浅山涧流淌的声音,让人心生愉悦。他惯常便是几兄弟中性情最温柔,容貌也是最清雅高贵的,配着这副得天独厚的声音,更是让人心动。
凤五原本还有些不服气的撅着嘴角,见此却没有多说什么,四哥和他感情一贯最好,既然妻主选了他,那他也无话可说,更不会争风吃醋。
正如锦瑟所料到的,这蓝家管事贪心不足蛇吞象,根本不肯满足。眼下怡红院的老鸨将这管事彻底地晾在了房中不闻不问,中年女子等了半日心里痒得抓心挠肺的却始终没看到什么美人过来,不由地也是十分不爽了。她打开门左右张望了片刻,见周围连个人都没有,不由心中冷哼,既然你怡红院敢耍我,那我也不客气了,说着她便吩咐身边的女侍卫们过来,吩咐道:“将这怡红院好好地搜一搜。”
女侍从们有些犹豫,心里没底地道:“这不太好吧,若是冲撞了什么贵客……”
管事哽着脖子道:“怕什么,我们有顺天府的令牌,又是蓝家的人,谁敢得罪我们?”她其实也是气得糊涂了口不择言,还以为拿着鸡毛就能当令箭了。那老鸨存心晾着她也是想让她自己冷静冷静想清楚,这怡红院里面装潢的如此大气高贵,各个庭院精致漂亮,显然不可能是用来给公子们自己欣赏的,有脑子的人都能想明白,这就是招待贵人们的地方,绝不是三教九流之地,在这种地方撒野无异于自掘坟墓。
但蓝家的侍卫们还是有些不太敢肆意胡来,几个人面面相觑垂头不语,原本今天跑到怡红院这种地方来她们就觉得不太妥当,西塘京城这么大的地界,小姐的侍君去哪里躲在什么角落都有可能,唯独这种地方本就不可能,眼看着管事一脸怒气,她们心里一边骂着一边只得装装样子四散开来,却不知道每个人身边其实都被一个怡红院的护院们背地里看管住了,若是真有人敢捣乱的,肯定直接打昏拖走。如今看她们识相,老鸨便派了几个小侍从将她们背地里引到一处小院子中好酒好菜地招待了起来。这些女侍们本就没有异想天开要来占便宜,如今有好吃的招待自然将管事抛诸脑后享受了起来。
管事的于是又静坐了片刻,本以为老鸨会来和她低头求饶,谁料等了半刻钟还是一点动静也没有,连杯子里的茶水也完全没有人来添加,侍卫们更是一去不返,她就像是被遗忘在这个孤独的角落让她自生自灭了一样。若换成往日,这种情形肯定会引起她的冷静和谨慎,可眼下她色欲熏心,对于怡红院美人的渴望胜过了一切,让她完全被感性浇熄了理智。
她气冲冲地走出厢房正预备去找老鸨好好地威胁一番,却看到院子门口走过了一个风姿绰约的美男子。那男子眉目如画宛若天人,气质更是出类拔萃,带着青松般的高洁秀逸,他身形翩然出尘,颀长如玉树,一袭白衣华美精致,更衬得他风华无限,高贵不凡,那举手投足间如沐春风,意态清雅,让人觉得好像是肆意的水,悠闲的风,更显得他丰神毓秀,令人挪不开眼睛!
看到这样的凤四,中年管事顿时一阵惊艳,如此气度如此风华,便说是贵族公子乃至皇子她也信啊,看他的气质模样,哪样不是拔尖的人才,不愧是怡红院内顶级的美人,定然是春花院的公子无疑了,中年管事此时心中乐开了花,她当即高喊了一声:“站住,就是你,给我站住。”
因为不知道名字,她只能就着背影连追带跑的,总算三两步上前拦住了凤四,咳嗽了一声道:“你就是老鸨派来伺候我的?”
凤四停下了脚步,随着他优雅的步伐,那裙裾如潋滟般层层泛开,荡起轻纱般的梦。凝视着她,他微微眯了眯眼眸,虽然容貌清雅,但此时那凤眸狭长,目光却是有些冰冷,显得有些不易亲近:“阁下是?”
一听到他开口,中年管事更是连骨头都酥了几分,这声音清雅悦耳,还带着淡淡兰花的清香,简直是让她神魂颠倒:“你叫什么名字。”
凤四不答,只是语气冷淡地道:“我还要去伺候贵人,失陪。”
看他如此神情,管家不禁暗道,好一个傲气美人,哼,待他伺候我时,定要叫他好好地在我面前的低头求饶。
她此时却想不到,凤四往日里惯常都是清雅温柔的模样,只是面对锦瑟以外的女人他如今都十分的厌恶,哪怕是做戏也懒得应付,因此不由地就带出了几分冰冷和不耐。
“不用去了,你要伺候的贵人就是我,老板没和你说么,你应该就是她找来伺候我的公子了吧,不必多说了,跟我进去就是。”
说着她就想要伸手去拉凤四,恨不得立即抚上那双白皙优美的玉手,谁料下一瞬,她就扑了一个空,只见那美男被一个容貌平常的女子即易容后的锦瑟给揽在了怀中,刹那间,刚才他面上的冷漠全然不见,一双凤眸柔情似水,犹如春回大地一般,清雅的面容上噙着一抹温和动人的笑意,含情脉脉,此时他一脸柔顺的靠在女子的身边,仿佛眼里压根就没有了其他人。
中年管事看得一脸嫉妒,她三两下的就冲上前去,对着锦瑟骂道:“你是什么人,居然敢跟我抢美人,你可知道我是什么人么?”
锦瑟勾起嘴角:“跟你抢美人?”她故意轻佻地挑起凤四的下巴,问道,“美人,你自己告诉她你是谁的?”
知道自己的妻主是故意在玩弄打击对方,凤四当然全力配合,何况他此时被锦瑟揽住腰身调情,整个人仿若柔若无骨一般,双眼更是含情脉脉:“我当然是主人的。”声音温柔的几乎要溺出水来,在春花院,所有的公子都会称呼自己的恩客为主人,这是规矩,也是为了抬高客人的身份,让她们获得无上的尊重和快感。
“听到了没有!”锦瑟声音清冷地道,“他是我的人,一会我就要好好享用了,你算什么东西,居然还敢打扰本小姐和美人尽兴,还不快给我滚?”
中年管事自然不肯退让,她气得浑身发抖:“好,好的很,这就是怡红院是不是?居然敢如此冒犯我。随便冒出来一个阿猫阿狗也敢来和我叫嚣,我可是蓝家的人,有本事你也报上名来,好教你知道我的厉害。”
“哈哈哈哈。”锦瑟扬声脆笑了起来:“区区蓝家的人也敢和我叫嚣,告诉你,这春花院的公子可大多都是我的人,你说我是什么身份?”她的话倒也不能算瞎掰,首先她是怡红院的主子,作为主子自然四大院的公子都是她的,想要哪一个都是一句话的事,只是锦瑟没兴趣干那种混账事罢了,其次就凤仙几人的姿色和手段,也只会高于这些春花院的公子而无丝毫逊色。
锦瑟话潜在的信息量实在是太大了,中年管事此时也回过味来,她怒道:“简直是大言不惭,在我面前还想说这种大话。”她便是再无知也知道,这春花院的公子可不是寻常人能消费得起的,任凭哪一个都是要千金以上还只能摸摸小手,而且光有银子也不够,还得有相匹配的高贵身份,同时这些春花院的公子一个比一个眼界更高,轻易不会容易被打动做他们的入幕之宾,哪怕你是天潢贵胄。这蓝家管事此时其实也是知道刚才自己被气昏了头,能让春花院的公子如此服帖恭顺的怎么可能是平凡之辈,本想撂下几句狠话见好就收,可眼下听到锦瑟居然狂言称自己得了不止一个春花院公子的青眼,这简直就是天大的笑话,中年女子自然是压根不信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