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正是方才服侍着宁丰的两个容貌姣好的少年之一,平日里照顾宁丰起居,略有几分姿色,更负责为她暖床。同时由于他懂得几分武功,算是世家贴身仆从,而水云卿这种下毒方式毕竟范围太广又要看风势,因此每个人中的药量都略有不同,这个少年显然运气好中的药量并不多,他调息了片刻反而算是恢复得最快的,而那些侍卫们毕竟离得有些远,就算有人恢复过来了想要靠近也已经被守在外围的凤三凤四一掌一个拍得内伤更重。其实水神医也是刻意用这种半死不活的软筋散之类的药物,毕竟有些游戏要慢慢玩才有意思,一下子就玩死了还有什么乐趣。
此时宁丰也泪眼婆娑地看着他,一脸感动地道:“好好,难为你忠心对我,回去后我定然提拔你为侍夫。”谁也没有看到的角落,两人互相交换了一个眼色。
凤仙微微勾起嘴角,此时无论是神医大人也好,几个风家的腹黑男人也好,都眼睁睁地看着他们作戏而不拆穿,而这个少年就这样一路膝行跪爬了几步,来到锦瑟的面前,头重重地磕在地上,语气哀戚地道:“我家主子平日里身份贵重,实在不能对人下跪,我愿意替我家主子赔罪,还请小姐恕罪,饶了她吧。”
看他这副模样,心软的锦瑟顿时都觉得有些不忍了起来,那少年还妄想向前几步,楚楚可怜的脸上挂着泫然欲滴的泪珠,他似乎真情流露,不禁就想抱上锦瑟的双腿,但迅雷不及掩耳的,就见凤五忽然从锦瑟背后出现,一脚就将他踢飞开来,直飞出了四五米。
少年整个人都被踢得懵了一下,而趁着他还没回过神来,凤五又是走了过去,对准他的胯下就是恶狠狠地一脚!那少年就算再如何厉害,如今被凤五这个有武功的人一脚踢中了要害,顿时吃痛得惨叫了一声,捂着要害部位,痛得整个人蜷缩在地,让锦瑟看得都是禁不住抖了抖。
“住手,有什么就冲着我来好了,做什么欺负我的人。”宁丰暴怒了起来,看着锦瑟道貌岸然地喝道,“我还以为你是个女人,谁料你的人竟对我的男人下手?他不过是个弱男子罢了,你卑鄙。”
“弱男子?”凤五脸色铁青,再度抬起脚,最后一个尾音还没落下,已经冲着宁丰的身上恶狠狠地一脚踩了下去,这次轮到宁丰惨叫一声,匍匐在地。而他却立即满脸后悔地抬起脚,懊恼道:“妈的踩这狗屎都弄脏了劳资的鞋了。”
锦瑟顿时无语,这几个人还可以更毒舌更刻薄一点吗?
感受着身上传来的剧烈痛楚,宁丰心中暗骂,她到底是得罪了什么瘟神啊。
“想和我们耍花招,你们也太嫩了点。”凤二俊美邪性淡然的笑容此时落在宁丰的眼里再没有了先前的诱人,而是恐怖至极,他走到那少年侍从的身边,从他的怀里直接掏出了一个匕首,脸色阴狠地道,“居然敢对我们妻主下手,我该怎么教训你们呢?”
“阉了他们,阉了他们。”凤五在一旁嚷嚷道,锦瑟顿时觉得冷风嗖嗖,这貌似也太狠了点吧,凤五不也是男人吗?
看了一眼锦瑟有些发白的脸色,凤三没好气的拧了一把凤五:“你给我闭嘴吧。”这混小子,简直唯恐天下不乱,妻主一向心慈手软,哪里看得了这个。
凤二俯下身躯,他直接将匕首贴近了宁丰细皮嫩肉的脸蛋,顿时将她吓得面无人色,没有女人不在意自己的容貌,哪怕到了女尊世界也一样,女人本性的嫉妒,爱美的天性仍在,而凤二此时的动作分明是要给她毁容。
“不要,我求求你不要,不要伤了我的脸。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像是想到了什么,她当即歇斯底里地喊道,“我给你钱,你要多少钱我都能给你,还有他,刚才是他的主意,是这个该死的贱人自作主张,我没有要他去伤害你的妻主,你教训他要怎么他都可以,阉了他总可以给你们消气了吧,你尽管阉了他。”
看到这宁丰口不择言丑态百出的模样,锦瑟真心觉着,眼前的这一幕简直是颠覆了自己的人生观和价值观!这就是世家这就是贵族?我呸。
凤二的手还是稳当当的一动不动,锋利的刀片紧贴着宁丰的脸颊,而他的唇角泛着邪异诡秘的淡笑,整个人充彻着浓浓的杀意和不屑:“你刚才还说我的妻主不是女人?”
宁丰拼命摇头,一副快哭了的表情:“误会误会,一切都是误会啊。”
凤二再度扬唇冷笑了一下,低沉淡漠的嗓音清晰地传入她的耳中:“误会么?”嘴角勾了勾,手下毫不留情猛地用力就是一划,一股鲜血猛地从她的脸上飞溅了出,而宁丰瞬间凄厉的惨叫了一声,简直是人神共惧,她捂着脸扑倒在地,疼得满地打滚,翻滚了好几圈下这才停下。
与此同时,凤仙将锦瑟一把抱住,将她的头闷在自己的怀里,而水云卿也知机的直接捂上了她两边的耳朵,两人配合无间还相视一笑,有些话不用说出来,大家自然心知肚明。结果锦瑟只觉得一阵温香暖玉扑鼻而来,耳中却是嗡嗡,什么也没听到,更是没有看到此时惨叫着在地上打滚的宁丰。
凤仙等人都相信,凤二那一刀绝不是轻飘飘的,相信日后除了神医没人能让她恢复完好无损的脸皮。而传说中的神医大人此时就站在锦瑟身边,用同样厌恶不屑的眼神看着这个满地嚎叫着的女人呢。
凤二径自走到宁丰的面前,他蹲下身子俯视着她那张已经鲜血淋漓满是恐惧的脸庞,脸上带着一抹凌厉的冷笑,潋滟的眼里荡漾着一抹睥睨和桀骜,薄唇轻启,一字一顿的轻笑道:“记住,这是个误会。”那气势十足的碾压,让人毫无还手之力。
锦瑟则默默地咽了口口水,自家的侍夫也实在是太凶残了,似乎不用自己这个做妻主的过分……操心?
宁丰低头默默地流泪,借以掩饰她眸中此时深刻的怨毒,这笔账她宁丰和宁家都记下了,她本以为今日的事情难以善了,却不料凤二最终只是不屑地看了她一眼:“滚吧。”
凤二明显一眼就看透了她的心思,淡淡的吐出了一句话:“想报仇么,尽快来,我们奉陪。”
他勾了勾嘴角,笑得俊美邪恶,就这么一句简单的话,宁丰却分明听得冰寒彻骨,刚刚涌起了一丁点报复心思就被吓破了胆。那般的杀意,就好像是破土而出的萌芽,萦绕在她的心头,几乎压得她喘不过气来。
看着一群人气势十足的过来,却蹒跚狼狈着离开,凤五实在有些不解:“就这样放他们走了?”
凤二轻笑,他的脸上露出一抹邪性至极的微笑,:“她们走不出太远,大哥自会派杀手解决,一个不留,毕竟当着妻主的面总不能大开杀戒吓到她吧。”说道锦瑟,他的神情中又不自觉的流露出一抹柔和,“不过宁家也差不过该完蛋了,不过是个地方上的世家小族,还真以为自己是根葱了,就他们培养出来的这种货色能有什么作为。至于这个女人的性命就暂且留着好了,不过以后她就是个破了相的庶民,她不是看不起平民么,让她以后做个穷光蛋平民好了,至于宁家的财产,我们就顺利接手,以后也可以给妻主买些她喜欢的珍宝首饰。”
脱离水家,凤仙虽然将明面上的产业交了出去,包括他精心培育的那些能歌善舞的美少年们,可私底下他真正的势力,那些用来暗杀的死士们和杀手集团首领的身份却还是被他牢牢地掌控在手心,死士不同于所谓的家族暗卫,是凤仙真正的杀手锏,靠着这些,凤仙只要不和皇室在明面上对上,在各国他们基本上都可以是横着走的状态,这也是为了保障他们未来的生活。
凤五肃然起敬,简直快对凤二佩服得顶礼膜拜了,灭了整个宁家夺了他们的家产,却坏心眼地要让这个宁丰活着,让她一辈子苟延残喘地怨恨着,让她这个自以为身份贵重的世家女过着穷贫的生活却毫无办法,甚至水云卿都给她下了一辈子“不能”的药物,够阴损,简直毒辣到令人发指!
凤二翛然露出一抹高深莫测的冷笑,:“谁敢惹上我们妻主,我们自然也要回敬,让他们知道我们的手段,没了家族的倚仗,没了财富,是不是卑微得如同一只可怜的小爬虫!”凤二说这话的时候,笑容居然没有丝毫的变化,却让旁人不由得脊背发凉,只觉着自己似乎被一条阴毒的眼镜蛇盯上了……瞧这架势简直就是睚眦必报,但凤五万分赞同。斩草就要除根,在这件事情上,几个兄弟脑子都是十分清醒,看得无比透彻。
两兄弟的对话锦瑟没有听到,因此她也犹疑地提出了和凤五同样的问题:“我们就这样放他们离开好么?”作为女人她虽然有些妇人之仁了些但不代表她不懂得这个世间的规则,也许这辈子终究是皇族出身,她内心深处十分明白弱肉强食的道理,宁家到底是个什么东西她不知道,可是潜意识里宁得罪君子不得罪小人的原则她却是明白的,而放走了宁丰可能惹来的麻烦恐怕也并不小。
“放心,他们蹦跶不起来。”凤仙道,他轻扬嘴角,“怎么,妻主这是在担心我们么?”
凤二也走了回来,他瞧着锦瑟这副不安的模样没由来的心里还有点小欢喜,故意低着脑袋,装出一副十分失落和阴郁的模样,借以掩饰忍不住上扬的嘴角……看得凤五一阵抽搐,阴险的二哥又在使坏了。
“都是我的错,给妻主惹来了麻烦。”他开口的第一句就让锦瑟惊愕不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