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都哪儿跟哪儿啊,明明不是她风流不风流的问题好不好,锦瑟心头憋屈得简直想仰天大喊,说真话吧,大概没人信而且太丢脸,说假话吧,那也得忽悠的过去啊。可眼看着危机就在眼前了,原本的计划是偷偷回府带走林素衣的,总不见得这时候身边带这么大一个拖油瓶吧,这换成她是林素衣也会暴走啊,往后的日子还怎么过啊。
就见锦瑟此时纠结得眉毛眼睛都结成一团了,最终,她垂头丧气地低下了头,说道:“好吧,是我的错,我始乱终弃,我不要脸,可如花公子,如今我真的没其他办法可想了,马上我就要入京,待见到我家的夫君,我没法交代这事,真如此,我还不如死了算了。”声音里透着满满的无奈与惊慌。
如花此时倒有点弄不懂了:“你家里到底几个夫君?总不见得人人都是河东狮吧?就算多纳个小也算不得什么大事吧。”
这如花公子长相彪悍,怎么这种事也如此想得开呢?
“那若是你自己的妻主要纳小呢?”锦瑟问道。
那如花公子顿时满脸煞气,做了一个往下切的动作:“那我就直接做了她……”
锦瑟抖了抖,无语地看着他:“那你凭什么认为我的夫君就可以那么大方呢?”
如花公子却仍是困惑地看着她:“可你的夫君又不是我?这天下间像我如花这样武功高强又敢说敢做的人少之又少,大部分不都还是忍气吞声地过日子么?要不然我也不会看上杨盟主,她为了自家的夫君,那可是几十年如一日的守节自持啊,这样的好女人,哪里去找啊。”
锦瑟咳了咳,她忽略关于杨昊的话题,继续道:“我家里如今虽说大约有好几个夫君……不过我唯一喜欢的只有一人,我就是怕他知道了伤心难过……”
听她如此说,如花公子和小圆顿时震惊了,如花更是手指着她的鼻尖,连拳头都握紧了:“你你你,天下居然还有你这么无耻的女人……娶了人家,却又不喜欢人家?那你当初做什么要娶?你这……这对得起人么?你这个玩弄感情的骗子女人。”
又平白地多了一个罪名,锦瑟此时简直是头都大了。
“如花公子,我现下是真的很认真地想请你帮忙……”
“不帮,你有几个夫君我不管,可你既然占了人家的身子就得负责任,天下的女儿家,薄情寡义到你这个地步的也实在是少见,看来我得好好地教育杨过,让他眼睛擦亮点,别也被你给骗了,哼。”如花公子说完,简直是摔门而去,砰的一响几乎整个客栈都听见了,锦瑟却是苦笑了一下,好吧,虽然原本的目的没达成,可能让如花去阻止杨过来纠缠她?这算不算意外之喜,可眼下隔壁另一个天大的麻烦还没有解决呢。
磨磨蹭蹭地走进了房间,她一言不发地看着躺在床上的美少年,此时他眉眼舒展,呼吸平稳,如玉般精致的脸上透着一股宁静与淡雅,雪白的脸色与睫毛在眼窝下方投射出一片暗影,显示他这一路过来一定不轻松,丝毫让她看不出这是那个当初在山间猎户的茅屋中那个沉默又狠辣的美少年。
也许这个世间的男人,都是表面弱势,内心里都蛰伏着一头野兽,锦瑟突然如是想道,心中不禁长吁短叹起来。看着楚雪熙,她不是不恨的,虽然他侵犯她的过程比起被“杨昊”强迫的那一夜要短暂了很多,毕竟素鸣叶是习武之人,初尝禁果之下无法克制,锦瑟又完全被迷了心志,把他当成了林素衣故而十分配合,以至于素鸣叶情难自已地折腾了她一整夜,这当中的过程自然十分的缠绵悱恻,简直就仿佛是你情我愿的一场情事,这让锦瑟每每想起都十分羞愧,恨不得找个地洞钻进去。
但楚雪熙的情况不同,那完全就是救了人反被人伤的典型,她锦瑟自认对楚雪熙是仁至义尽了,唯一做错的事情就是看到了他悲惨的洞房夜,就这一次,反而让他扭曲地将这股怨恨直接转嫁到自己的头上,实在也太过分了一点。可偏偏她之后每次遇到他,对方都是比她更惨的境地,让她想报仇都不知道如何报,总不见得如他所说的,同样凌辱回去,这……这也太挑战她下限了。
锦瑟唯一能祈求的,就是以后两人各过各的,她就当自己被狗咬了一口,都情愿不去计较了,可如今却是他楚雪熙非要巴巴的贴上来,这到底算是个什么事啊?
锦瑟冷着脸翻来覆去想了半天,终究还是决定,如果今日再不能快刀斩乱麻地把这事处理干净,她日后也别去找素衣了,直接拿块豆腐撞死算了。
其实那么几瞬,锦瑟几乎是恨不得直接把昏迷中的这少年给活活掐死。
半天后,楚雪熙才终于完全清醒了过来,在喝了一碗粥恢复了一些力气之后,他方才抬头看向锦瑟,四目相对,楚雪熙的眼中流露着难言的情愫,锦瑟一怔,旋即移开视线,低头端起茶杯。
“雪熙公子,你以后预备怎么办?”她似乎刻意回避了他昏迷前所言的要留在她身边的话,“如今我即将回京了,带着你实在不方便,不过我倒是可以遣人把你送回去,飘雪山庄还是楚家,随便你选。”
“亲王殿下这是铁了心不要我么?”他轻笑,低沉徐缓的嗓音似乎还有点中气不足,但却十分动人。
这一记“亲王殿下”一出,锦瑟手里的茶都险些都没洒了,她完全想不起寒朝羽在掳走她的那一夜的一声称呼,已经记在了少年的心里。
“我知道,殿下贵为大周亲王,府里自然已有夫君了,但我楚雪熙只想跟随在殿下身边,哪怕只是做个小厮,干些粗活,不管怎么说,殿下救我几回,这份恩情,我楚雪熙此生唯有慢慢偿还。”他的声音淡淡响起,透出满满的无力之感。但心里却有着说不出的愉悦和满足,如今每一眼见到她,这样的情绪就不断在他的体内滋长,让他必须千方百计的待在她的身边。
锦瑟体内的火山差点爆发,她自认不是个坏脾气的人,可自从回大周的路上遇到那么多垃圾事以后,她如今脾气有见长趋势,但她必须冷静,于是她拿出皇族的作派和修养,语调却是冷淡至极:“可我不需要你的报答……”
楚雪熙深深地看着她:“殿下还是不愿为茅屋那一夜原谅我么,我知道,是我的错,是我强迫了你……侮辱了殿下的尊严……”
砰~锦瑟用力放下茶杯,冷声道:“茅屋那一夜的事情,以后谁也别再提了,你那些可笑的威胁,我更不想听到第二次,如你所说,我家中已有成堆的夫君了,而且每一个都身份显赫,容貌出众,惊才绝艳,你又何必来自讨没趣。”她话说的极狠,就是要一心打消楚雪熙这不靠谱的念头,就算不为了自己,她也要为了素衣考虑,好容易小别胜新婚,却搞出来这一桩说不清的艳事官司,她是跳进黄河里也洗刷不清了。与其如此,还不如赶快了结掉。
这一次,楚雪熙见她言语之间果真十分冷漠,又兼气度斐然,不由也略微收敛。
良久,一阵令人不自在的沉默过后,他方才低声说道:“我不信……”顿了顿,他又道,“我不信你家中有那么多夫君,就算有,只怕他们侍寝的次数都数的过来。”
锦瑟刚想开口辩解,但楚雪熙的下一句直接把她劈了个外透里焦。
“毕竟我与你那么亲密时,你的反应我感觉得出来……”
“你……你说什么?”锦瑟气急败坏地起身,一时间连冷酷薄情的假象都忘记了维持,□□下的脸更是绯红一片。
楚雪熙仍是低垂着眼帘,低声道:“其实我也知道你讨厌我,看不起我,既然如此,我也不会真的那么不知趣,死皮赖脸的还要贴上来,我愿意走,只求殿下答应我一件事。”
锦瑟还在前一句中没回过神来,后一句又让她仿佛像是被馅饼击中了一样,这心情简直就和云霄飞车一般忽上忽下的没个稳当,但回过神来不由还是一阵悲凉,什么时候,她玉锦瑟竟然落到被人强x了还要感激这个人愿意不再纠缠的地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