锦瑟双眼飘忽,咽了口口水,不是吧,别告诉她真的是那种狗血剧情啊。她此时脑子一片混乱,总觉得理不清思路,这少年是她这个身体的夫君,这少年穿着裙子打扮得像个少女,两个人都湿漉漉的好像刚从水里捞出来,太多信息纷呈复杂地接踵而来,让她有些措手不及,不知该如何反应。
阿切,锦瑟被突然哆嗦着打了一个喷嚏,也是这个喷嚏让她骤然又清醒了几分,更让她意识到自己全身的不对经,她试图起身,可不知为何,手脚软绵绵的就是使不上力气,不由轻轻皱眉“咦”了一声,楚雪熙自然知道是五石散的药力还未散去,飘雪山庄出品,质量还真是有保证。他满意地笑了,这个女人,如今算是落到他的手里了,他该怎么折磨她呢,真要好好地想想了。
蹲下身子,他将锦瑟从地上用力的拉起,锦瑟被一个美少年如此近距离的搀扶碰触,不由有些不好意思地红了脸,本能轻声道了一句“谢谢”,楚雪熙顿时是周身一僵,锦瑟的这句谢谢,让他似乎又想到了她平日里对待他的温柔与客气。故意冷冷地瞥了他一眼,他拖着锦瑟在溪边的林中找到了一处山中猎户惯常休息用的简易茅屋。
楚雪熙不傻,锦瑟现在身体没有半分力气和武功,这幅绝色容貌若是出现在常人面前,只怕会引来无数麻烦,而锦瑟呢,目前犹不知道这是个女尊的世界,因此机源巧合之下,两个各自心里有着一肚皮心事的人来到了这处茅屋中。楚雪熙虽然是个大家公子,但总算是江湖出身,也能做些力所能及的小事,他很快地收拾了一下干柴,燃了一堆火烤烤两个人都被河水浸透的身体,锦瑟此时泰半是没力气,泰半也是完全不会做这些事情。她非常不好意思地看着楚雪熙忙碌了一会,又笑着对他说了一句:“谢谢,有劳。”
在这种状态下她还能笑的出来,也足以说明了她的心境与镇定,非凡俗可比。
楚雪熙抬头看了她一眼,在火光的映衬下,他眼神忽明忽暗。因为不知道锦瑟的名字,他只是目光凉凉的看着她,缄默得叫人有些许的不安,就在锦瑟以为他不说话的时候,他忽的径直来到锦瑟面前弯下腰,双臂撑在她左右两侧,将她禁锢在他的双臂与怀抱之间,面容与她仅仅不到十厘米的距离。一双如同黑琉璃的眼眸,这么近距离的死死对视,仿佛要将她整个人都拆吃入骨。
“看来,你果然是不记得你对我所做的事了。”楚雪熙一字一句地道,他注视着她的眼睛,隐隐地含着一丝恨意与复杂。原本,他还预备在折磨她的时候对她说出他埋藏在心中的屈辱与恨意。可如今,对着一个完全不记得先前事情的人,他只能单纯的发泄自己的不甘,“还记得洞房那一夜,你对我所做的事吗?你这个无耻的女人,你以为我会放过你?”
这话一出,饶是本来还算镇定的锦瑟,瞬时就呆住了,也瞬间就想歪了。
洞…洞房?她做了什么了?老天,不带这样欺负一个刚穿来的人啊。此时,锦瑟还在自以为是的以为自己是个穿越新手。
她呆滞了好一会,方才讷讷地道:“对不起,我……我可真不记得了。要不……我和你道歉?”
她弱弱地补充着:“总之,千错万错都是我的错,这样行不?”
楚雪熙咬牙切齿:“你无耻。”一句不记得了,居然全部抵消了她对他所做过的事,让他楚雪熙处心积虑的复仇成为了一桩笑话,天下哪有这么便宜的买卖。
锦瑟不安地扭动了一下身子,毕竟被一个号称是她夫君的美少年,还如今近距离地接触着她骂她无耻,实在是有些尴尬,然而她刚动了一下,便对上少年冷冽的目光,嚯地一下,她迅速地低下头去。
形势比人强,穿着裙子的暴怒美少年她惹不起。
楚雪熙瞪着锦瑟半晌,看着她此时乖乖低头认错的模样,不知道为什么心里原本的滔天怒火都慢慢消散而不见了,取而代之的是一种说不清道不明的复杂情绪,看着她此时在火光下越显诱人的精致脸庞,楚雪熙压住狂乱的心跳,他放开了锦瑟,渐渐冷静了下来:“别以为我会轻易原谅你,我不会,你知不知道?”也不知道这句话究竟是说给锦瑟听的还是说给他自己听。
锦瑟却在发呆地看着自己的手脚,刚才一瞬间,因为湿衣服引起的冷意,她忽然感觉到身体内似乎有一丝诡异的真气在经络中游走,顺着本能的好像让她的周身都有一种习惯性的细微改变。
没有具体听清楚美少年对她说什么,她只是扬起脸对着他微微笑了一笑:“嗯。”
这一笑是如此的清澈纯粹,似带着花开的味道幽幽散出一抹芳香,而那声音更是温柔悦耳,如琴音荡过水面,两相结合之下,霎时间就让楚雪熙怔住了,他直勾勾地看着锦瑟,不明白自己为何突然移不开视线。
他不知道锦瑟正在渐渐地回忆起魅术,由于暂时失去了一些记忆,她运转起真气使出魅术之时简直是无差别扫荡,再没有了这几日的刻意收敛,而离得这么近的楚雪熙有幸成为了第一个牺牲品。
“你……把湿衣服脱下来……烘干。”他的声音低沉靡哑了几分,只觉得有些口干舌燥,甚至都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说出这么一句似是而非的话来。
锦瑟又傻了傻,脱衣服?叫她当着一个陌生少年的面前脱衣服,就算号称是她本尊的夫君,她也很难做到啊。
她尴尬地干笑了一声:“其实还好,我不是很难受。”
见楚雪熙冷冷地瞪着她,锦瑟甚至还对她笑了笑:“要不你自己先脱了烘干吧,我没事。”她完全不知道自己运转着真气,用着某种潜意识的内功不是御寒,而是放电。
楚雪熙先是被她倾城的笑容勾得一楞,随即又回过神来怒道:“无耻……”
锦瑟被他又给骂得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不由无奈地想到,好吧,长得美就是有嚣张的权利不是吗?
她的眼神禁不住地朝他湿透的裙子上看去,既然对方不介意穿着女人的裙子,那她也用不着多管闲事了。
锦瑟毕竟在河里泡了半日,又曾经昏迷过,后脑勺还无缘无故地多了一个大包,不经意间就让她疼的龇牙咧嘴,此时一到了可以休息的所在,就觉得倦意上来了,想着自己不管怎么说也要先休息好了才有力气应对,于是对着楚雪熙打招呼道:“我实在有些累,先躺一会了,你自便。”
言罢侧身躺倒在了草丛中,瞬间就瞌上了眼,仿佛是昏睡过去了。
楚雪熙看到她如此体力不支的模样,心中忽然就生出些悔意。锦瑟毕竟是救了他,也是为了他才失去了记忆,甚至还受了伤。他恨她,却不知为什么这股恨里总是不那么纯粹,掺杂着一些复杂的情绪,让他一次又一次对着她屡屡失控。好半晌,他将这些悔意压了下去,从胸腔里长长地呼出了一口气。坐在火堆旁发了一会呆也禁不住疲累地睡了过去。
锦瑟毕竟受了伤,还中了毒,浸泡了冷水,任凭铁打的人也得倒下,因此第二天一早楚雪熙醒来后,就发现她发烧了,整个迷迷糊糊的,只在口中喃喃着让人听不懂的话。
恰好此时,这茅屋的主人,一个淳朴的山里猎户清早上山砍柴来了,见到锦瑟和楚雪熙二人借居了她的临时小屋,她并不介意,反而安慰病重的锦瑟道:“大妹子,出门在外,谁没个难处呢,看你们就像是大户人家出来的,不会照顾自己。”她帮着熬了一碗姜汤,又留下了一些干粮,还替锦瑟带来了一些薄被。
“山里冷,虽说如今是春天了,但吹着风也是不好。”然后,这皮肤微黑的猎户女子又对着楚雪熙私下嘱咐道,“你家的妻主就是受了寒了,你快替她把身上的湿衣服换下,好好地让她取个暖,我这里还有几件粗布衣服可以穿,你自己也是,就先将就着我夫君的衣服吧,这风寒可不是好玩的事。我这几日反正也没什么要紧事要用这屋子,你们不嫌弃就先待着,等病好了再说。”
楚雪熙向她道了谢,回身便端着姜汤朝锦瑟走去,此时锦瑟脸色微红,额头布满细密的汗水,但其实出汗过后她反而周身都在发冷,且似乎已经完全失去了意识,任凭楚雪熙喊了她几声也听不到。
楚雪熙想到那猎户女子所说的话,心情复杂的看着锦瑟沉睡的容颜许久,姜汤的热气渐渐地就淡了,但尚有余温。此时,锦瑟那白皙柔脂的皮肤因发烧的关系略显嫣红,却又如樱花瓣般娇嫩可人,微抿的粉唇荡漾出氤氲的光泽,如同等待着人去品尝。看着看着,楚雪熙神色变幻不已,终于仿若下定决心般的举起碗,自己先喝了一口,随后俯身朝锦瑟的口中哺去,几口以后,他就伸手将锦瑟的头抱在自己怀中,一口一口喂得流畅了不少,刚开始因为姿态生疏还会从锦瑟的嘴角漏出一丝,到后来,他竟越来越娴熟冷静,每一口都分毫不差地哺入锦瑟的唇舌之间,最后一口,他不知道出于什么原因,辗转着意犹未尽地深深流连许久都不舍得离开,昏迷中的锦瑟被人堵住口舌,不自禁地皱了皱眉,发出了一声呓语,这让楚雪熙悚然一惊,飞快地离开锦瑟的唇边,甚至捂住了自己的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