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说实话,好啊,那就把你的手指一根根切下来,看你还怎么把脉看病,不过,不能看也不错,省得你到处害人。”
琳琅把匕举起,洪大夫魂儿都要吓飞了。
他眼睛一闭,语飞快:“啊……我说,我说,那是别人给我的方子,不是我开的。”
“不过,我也看过,的确是保胎用的方子,就是换了两味药,应该无碍的。”
琳琅又问:“别人给你的,别人是谁,说!”
“我在春生堂不受待见,挣钱最少,我心里不服,就去吃酒,有一天吃酒出来,就遇见一个人,穿着黑斗篷,说能助我一臂之力。”
“他就给我一张方子,说过两天会给我介绍贵人,让我用此方保她的胎。”
“那个人是谁,说!”
“我也不知道啊,他穿着黑色斗篷,遮着头脸,我真的看不见。”
颜如玉听着,心思微动,又是一个黑斗篷。
“他还说了什么?事无巨细,一一讲来!”颜如玉低声喝道。
洪大夫脑子快飞转,回想那天的事:“他就说,让我照方子给孕妇用药,让她胎象稳固,别的真没说。”
“我回去以后也挺害怕,像做了一场梦,但方子又真实存在,我就不安地等着,直到第三天,沈府来人,我这才意识到,那个人指的是沈夫人。”
沈夫人呼吸都窒了一下:“方子可在?”
“在,在,”洪大夫颤抖着摸出方子,“我……也……时刻带在身上。”
姜棠梨接过去,交给沈夫人看。
沈夫人双手紧握,一时没有接,顿了一会儿,才伸手接过去。
轻轻展开,看清上面的字,微微吐口气。
“这不是他的字。”
不是沈文琪的字。
颜如玉又问:“那你给沈夫人把脉,把出什么来了?”
洪大夫看看沈夫人,神色略茫然:“看出什么?就是怀孕啊,还能看出什么?我当时也害怕,毕竟是沈司马的夫人,不是寻常人,万一真出了岔子,我也担待不起……”
“但后来我把脉,确实是有孕,除了有点不太稳之外,倒也没什么,所以我也就放下心来。”
颜如玉心想,这种假孕的药,邪就邪在能以假乱真,不止孕相相似怀孕,就连脉象都是,像洪大夫这种医术不是特别精湛的人,根本把不出来。
说实话,就连她刚一开始都有点拿不准,要不是能借助眼睛之势,她也要被蒙混过去。
曹军医这样的大夫,毕竟是少数。
“那个黑衣人,有什么特征?”颜如玉问,“慢慢想,想好了再说。”
洪大夫额头见汗,额角青筋都显现出来,可见是用了十足的力在想。
“他穿着黑斗篷,我实在瞧不见脸,声音好像也有点怪怪的,比正常人沙哑许多。”
沈夫人认真听着,心尖像被每一个字化成丝绳勒着。
“那晚下着雪,他……”
沈夫人忽然道:“下着雪?那你可看出,他的右腿,是否有点不一样?”
洪大夫仔细回想,最后摇头笃定:“没有,他的腿好好的,走路又轻又快。”
颜如玉看沈夫人,沈夫人低声道:“他的腿受过伤,一到下雪的时候,就会酸痛难忍,走路能看出来的。”
“啊,我想起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