黛玉道:“凤嫂子那边儿都给安排好了。”
林如海平复了下心绪,又叮嘱道:“玉儿,你身子骨自小要弱一些,你这两天要好生调养身子。”
黛玉贝齿咬了咬粉润唇瓣,说道:“凤嫂子那边儿都给安排好了。”
贾珩闻听此言,看着父女两人叙话不停,眸光轻轻闪烁了下,心头就有几许欣然。
林如海对黛玉千叮咛、万嘱托了一会儿,方意犹未尽地向着外间快步而去。
而后,贾珩和林如海来到厅堂之中落座下来,袭人端上一只青瓷茶盅,热气腾腾氤氲不停,就可见香气袅袅升起。
林如海儒雅、白净的脸上笑意就掩藏不住,说道:“子钰,你要好好照顾玉儿才是。”
贾珩微微一笑道:“姑父放心就是,现在林妹妹有了身孕,我定然会好好照料她的。”
林如海点了点头,目光恍惚失神,喃喃说道:“如是玉儿她娘知道玉儿现在怀了身孕,该有多高兴。”
贾珩见此,心头幽幽叹了一口气。
一晃好几年,当初那个五岁上京的孤女,如今也要当妈了。
翁婿两人叙着话。
这会儿,紫鹃进入厅堂,道:“王爷,老爷,姑娘准备了丰盛的晚饭,邀王爷和林老爷一同入座用饭呢。”
林如海闻听此言,点了点头。
此刻,黛玉已经在袭人、雪雁的搀扶下,落座在一张红漆圆木桌之畔,而四周则是湘云和宝琴,一个着朱红衣裙,一个着素白色衣裙,肌肤胜雪,明媚如霞。
黛玉坐在不远处,翠丽如黛的柳眉之下,熠熠而闪的星眸似是沁润着笑意,伸手招呼道:“父亲,珩大哥,来这边儿坐。”
贾珩点了点头,也不多说其他,旋即来到近前,这会儿,袭人知情识趣地递上一双筷子。
贾珩笑着打趣道:“林妹妹怎么不躺在床榻上多歇息一会儿”
黛玉嗔白了一眼贾珩,道:“我这边儿都饿了,也不可能一直在床上啊。”
再说,这都没有肚子大的不良于行。
贾珩点了点头,拿起一双竹筷子,夹起碗中的菜肴,轻轻递至黛玉的碗里,道:“林妹妹,用些这个,稍稍补补身子。”
黛玉闻听此言,而那张白腻如雪的脸蛋儿羞红如霞,春山黛眉之下,粲然如虹的星眸熠熠而闪。
贾珩就在潇湘馆用罢饭菜,随着林如海出了厢房,两人沿着回廊,向着前院而去。
借着朱红绿漆回廊之上的灯火映照,林如海瞥了一眼那蟒服青年,忽而说道:“子钰,你是否有意代陈氏而立”
贾珩闻听此言,心头倒也毫不奇怪,开口说道:“姑父何出此言”
林如海立身在重檐钩角的八角凉亭之畔,目光直勾勾地看着贾珩,说道:“子钰,难道不是吗”
贾珩面色端肃,斜飞入鬓的剑眉挑了挑,说道:“让姑父看出来了,只是陈汉立国百年,恩泽广布中外,朝野内外无数仁人志士,多是心向陈汉,想要行代汉之事,并非一朝一夕可言。”
林如海道:“子钰,心头有数就好。”
贾珩叙道:“用五到十年时间,培养人望,渐渐镇服天下。”
换句话说,他并不急着篡位,现在的新帝原本就是他的私生子。
林如海眉头皱了皱,又问道:“如果拖延得太久,天下如何视之”
贾珩道:“不会,在五年到十年的时间,我必然培植亲信,广为罗织党羽,等那时,朝野内外,地方府县多是贾门中人,一呼而百应。”
林如海道:“只是如此一来,天下之人如何看待子钰”
毕竟,当年先帝有厚恩于贾珩。
贾珩点了点头,道:“在此之前,我在时机合适之时,会先复本姓。”
林如海惊异道:“本姓”
贾珩面色淡淡,说道:“我非贾族中人。”
林如海:“”
贾珩这般说着,就将自己的身世一五一十地和林如海说了。
林如海闻听此言,面容变幻不定,久久沉默不语。
贾珩道:“姑父。”
林如海恍然大悟,目光咄咄地看向贾珩,说道:“子钰原来是隆治朝的废太子卫将之子。”
贾珩默然片刻,声音中带着缅怀,道:“是啊,家父当年因为废太子一案牵连其中,而被满门抄斩。”
林如海闻听此言,面上似现出几许回忆之色,说道:“是有这么一桩事。”
所以眼前的子钰是苏明的后人,那么今日之篡夺陈汉天下,是否也是某种宿命
林如海眉头紧皱,目光低垂之时,心头不由轻轻叹了一口气。
或者这就是因果轮回,报应不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