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如彼世之开天之人,亦如亿万万生民最终崇拜之终点,一切的根源化身「这————。」
这些话,连胡麻听着,都只觉得离谱,甚至下意识感觉到了荒诞。
国师这是在讲什麽?
是当初的老君眉等人曾经把彼世的修仙小说讲了出来忽悠过他,让他脑子乱了麽?
一念造万物,怎麽听都觉得异常的荒唐。
别说一念造万物,甚至都不可能有人无中生有,便连把戏门,都做不到。
所有术法门道,皆有凭依。
连这「无中生有」的第一步,都没有人能做到,就更不用说—」
—。不对!
本是下意识想要反驳的,但胡麻却也在此念刚刚生出在了心里时,便立时想到了另外一个关键,也正是这个关键,倒让他心里那隐隐约约,不太敢相信的念头,有了实在落处。
所以,他只是忍住了驳斥之念,只是慢慢的开口:
:「———紫气?」
龙井先生曾经很郑重的告诉了自己,紫气可造万物!
那若是将国师所言之物,以紫气为基础来理解,又似乎在理论上,并非不可以·—。。
「不错,紫太岁,便是最终关窍。」
国师见胡麻听了自己的异想天开之语,非但没有驳斥,居然还说出了关键来,脸上居然像是露出了淡淡的笑意。
低低的开口,道:「我们所言说的,既是人间上桥归乡之法,那麽自然便要直指本源,而人间之本源,便是紫气化生万物,而这,也是绕不开冥殿的原因。」
「都夷冥殿,当初窃走了太多人间份量啊——」
他缓缓摇了下头,向了胡麻道:「如今这方天地,本就是损失了份量之后的残缺所留。」
「此世如广厦大殿,由世代生民苦心建成,亦可替世间生民,遮风挡雨,但都夷一朝,便已经将此广厦,窃走了三成的石头,虽然在十姓弥补之下,勉强不倒,但也已不稳当。」
「对十姓而言,只想着将此广厦,修修补补,能遮风雨便好。」
「而彼世人则是要将此广厦,直接推倒,重新建起房子来,且更稳固,挡更大风雨。」
「因着明了此念,所以我对这场杀劫—。—」
他略略一顿,并未直接说下去,而是看向了胡麻,道:「但无论哪种,都不适合你。」
「你要走人间归乡,便需窥见此世原本之貌。』
「少了冥殿窃走的那些,你也无法窥见全貌,便注定让你走不圆满。」
胡麻听及此处,便已明白了国师想说的话,忽然睁眼,看向了他,道:「真是三成?」
仅是冥殿,便窃走了天地三成份量,已经是骇人听闻。
但胡麻却是分明的想了起来,便在上京时,他见过大罗法教的观世香。
已然仅剩三分之一。
国师听见他问,也仿佛有些疲惫,缓缓闭上了眼睛,这不回答,便已经是回答了。
「近二百年来,鬼洞子一直以天地生魂,喂养洞子深处的东西」·
胡麻则是继续看着他,直接道:「无论是转生者,还是门道中人,都只当那是在喂养太岁,以求天地大劫推迟。」
「但你既然坦承了有冥殿的存在,还是曾经窃取了极大份量的,那我倒是有个问题了————-这天地间的份量,究竟是被太岁窃取,还是,被都夷先皇窃取?」
「没有分别。」
国师沉默了好大一会,才慢慢道:「冥殿先皇,本就是最早化作太岁之人啊·—。。」
胡麻于此一刻,竟有些不知该怎麽形容的感觉。
或许,这一方世道,一直都有个天大的笑话,尚未被世人所知-————
有人早已抢走了天地间的过半份量,据为己有,也有人努力的梳理剩下的份量,试图对抗那天外的庞然大物。
这世间的一些事,竟是不可深究,一深究起来,便只觉到处都是笑话。
因着此事,就连对国师那身本事的一些敬意,如今也都已经快变得荡然无存了的感觉·——
沉默了良久,他才是嘴角微扯,道:「那麽,我该怎样,才能进入冥殿?」
国师也沉默了许久,才慢慢开口:「简单。」
「当初,我是因为离了上京,挫败之际,嫉愤蚀骨,想到了冥殿这一方存在,就开始夜里做梦,梦见了他们。」
「而你,因为我告诉了你这件事,便也想到了冥殿这个存在。」
「若我猜测不差,今夜里你若入眠,便也会梦见冥殿里的东西来给你托梦。
「而一旦梦见了冥殿,很多事情,你便做起来比我方便了,就如同你现在应该有着替别人挡法之能,那麽,你也应该可以挡住冥殿,不让其他人接触冥殿。」
「若你真的愿意这样做,我身上倒也轻松了,起码,不需要再烧着那十柱香,替这弃了我的世道,来看着那冥殿里的帝鬼。」
「以身挡冥殿?
胡麻听明百了国师的话,心里也是微微一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