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毁我白玉京,断了我不死王家根基与声名不说,如今竟又堂而皇之,勾结邪祟,毁我世气运,掀起这样一场大杀劫。」
「如今天地齐哭,杀机盈天,这全都是,全都是你做的好事啊!」
胡麻在他们过来之前,便已知道这是王家诸人。
上京城斗法他们输了,王家的主事与少爷,以及两位堂官,便跟了国师出逃。
原本都是锦衣玉食之人,但如今在这大哀山上,却是有银子也无处花,有一身本事也无处使,数月之间,风餐露宿,却是已经将自己搞得乞弓一般,见了胡麻,又如何不怒?
至于这场天地大杀劫,他们眼力境界还在,自不可能瞧不见。
心里的恐惧,却也是有的。
「邪崇?」
胡麻已懒得与这些败家之犬争执,倒只是因为他们话里的字眼,皱起了眉头。
淡淡道:「你们留在了上京的妻儿族人,可有人被放进磨盘磨死?」
「可有被人杀死,悬于城门之上?」
只这两句话,便一下子让这些满面怒容的人了一惬,不死王家的根基,自然已经随了转生者拿下上京城,而被尽数抄起。
如今司命一道的主事人,已经变成了白葡萄酒小姐,但是不死王家的族人,
除了一些本就该死,但强行活在人间的,却是都没有刻意的杀死。
只是放了他们在上京自谋生路,最多废了一身道行,以免他们横生枝节罢了相比起曾经十姓对转生者做的事,这简直便如同以德抱怨了。
当然,这倒不是因为转生者没有血性,而是他们真要做事,力便更大,远远大过了那仇。
但无论如何,只按照彼此行事手段而论,邪票二字,王家的人确实说不出口「那这场天地杀劫呢?」
王家主事森然:「天地气运,本就已经衰败朽坏,而今杀劫一起,又将会有多少世家贵人,都要被卷入腥风血雨之中?」
胡麻听着直皱眉头,再看着他们一个个模样狼狐,咬牙切齿的神色,甚至懒得跟他们说了。
版本差得太多,十姓本该是这世间门道百姓之中,见识最为广远的,但如今转生者真正开始下场之后,他们却连鼠目寸光都算不上了。
大概,也只有像无常李家一样,老老实实输上一场,彻底认清了自己,那份聪明劲,才会再次回到他们身上。
「胡家大哥,何必如此傲慢?」
而见着胡麻连个正眼几都不愿丢过来的模样,王家主事乃至身边的捉刀大堂官,只是心下气闷。
旁边少年老成的王家嫡子王紫生,却已是觉得有些气愤,大声道:「莫以为我们王家自愿离上京,便是束手无策,若我们当时真狠心起了那份大祭,这场胜负,犹未可知—」」
胡麻听着这话,却是脸色微冷:「什麽大祭?」
王家少爷迎着他的神色,却有些压力,倒是旁边的王家主事忽然低低一叹,
道:「胡大先生,你镇祟府行事,狼辣霸道,但总该对这天地,有些敬畏才是。」
「冥殿之中,都夷十代先皇,皆曾经是命压一世,独得太岁所衷之人,生前有猛将护持,国运加身,死后有万人殉葬,鬼神相随。」
「这二十年来,十姓对人间,压着草莽之乱,于冥殿,挡着帝鬼窥视人间,
便是没有功劳,也有苦劳,如今只看着一个一个,形容潦倒,惨不可言———」
「若我们当时真气不过,起了这一祭—」
胡麻听着他们的话,已经皱起了眉头,打断了他们的吞吞吐吐,道:「那你们为何没有这麽做?」
「我们·—」
这一句话问的,王家诸人,居然都脸色尴尬。
当初跟着国师离京,辗转来到了大哀山,他们也想过许多国师会再提出其他的什麽计划,带着王家诸人再杀回去的可能。
甚至气急败坏之下,也不是没有人想到了冥殿可以做文章。
但结果,来到大袁山很长一段时日,国师却是什麽都没有做过,只是终日枯坐,呆,烧香,磕头,本如世外谪仙般的人,却变得成了行尸走肉一般。
不是没想过拿冥殿做文章,但终是心里觉得不妥,国师又不接这话,只好作罢。
如今王家既是有些不甘,但又面对着胡麻的质问,有种说不出话来的憋屈,
心里再难受不过。
胡麻也只冷眼瞧着,忽然向了这王家主事道:「对了,你若不来,我还想不起来。」
「但是当初在上京城,我见了你们那一道可以让二十年前的死人活过来的丹法,倒还有点意思,交出来吧!」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