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转过身来,目光直直地盯着翟德强的双眼,眼神中带着些许疑惑与不耐,沉声道:“你究竟想说些什么?有话赶紧直说。”
翟德强深吸一口气,似乎在给自己鼓劲儿,稍作迟疑后,最终还是咬咬牙,鼓足了勇气说道:“赵老师,我……我想以后都跟着您一起闯荡江湖!”
这句话一出口,就连翟德强自己都觉得有些不可思议,可话已至此,他只能硬着头皮等待赵天宇的回应。
赵天宇被翟德强这番突如其来的言语惊得目瞪口呆,他怎么也想不到这个性格倔强的学生,此刻竟会向自己提出这样一个请求。
一时间,他竟是不知该如何作答,愣在了原地。过了好一会儿,赵天宇才回过神来,连连摆手道:“我不太懂你这话是什么意思,你怕是有所误会了。好了好了,时候也不早了,你赶快回家去吧,我也得回去了。”
话音未落,赵天宇便再次伸手去拉开车门,准备驾车离去。
然而,翟德强显然并不打算就这样轻易放过赵天宇。只见他一个箭步冲到车前,张开双臂,死死地拦住了赵天宇的去路,一脸坚定地望着车里的赵天宇,大有不达目的誓不罢休之势。
“哼!这小子可真是一头犟驴啊,简直就跟老子他妈一个样儿!”
坐在车内的赵天宇一边愤愤地咒骂着,一边不耐烦地按下了车窗,并把头探出窗外对着站在车旁的翟德强大声喊道:“喂,上车,我先送你回家去。”
听到赵老师居然要亲自送自己回家,翟德强心里瞬间乐开了花,脸上洋溢着兴奋与喜悦,脚下像踩着风火轮一般,三步并作两步迅地上了车,稳稳当当地坐在了副驾驶的位置上。
待翟德强系好安全带后,赵天宇询问了一下他家的住址。在清楚了目的地之后,只见他熟练地转动钥匙、踩下油门,车子如离弦之箭般猛地冲了出去,眨眼间便汇入了马路上那川流不息的滚滚车流之中。
一路上,赵天宇和翟德强两人时不时地交谈着,虽然话语不多,但每一句都饱含深意。
赵天宇试图通过这种方式更多地了解眼前这位学生的性格特点以及内心世界;而翟德强则充分抓住这次难得的与老师单独相处的机会,毫不掩饰地向赵天宇表露着自己渴望加入龙门的坚定决心。
随着话题逐渐深入,赵天宇从翟德强口中得知了一段令人唏嘘不已的往事——原来,翟德强的母亲早在他年仅五岁时,由于无法忍受与丈夫一起过那种贫苦拮据的日子,竟然狠心抛下他们父子俩,转而投入了一个有钱人的怀抱,心甘情愿做起了人家的情妇。
自那时起,年幼的翟德强便只能与父亲相依为命,饱尝人间冷暖。
上学以后,他经常受到其他同学的欺负,都说他是妈妈不要的孩子。
每当耳边响起这般话语时,翟德强就如同被点燃的火药桶一般,瞬间失去理智,二话不说便与对方扭打在一起。
久而久之,他也因此成了老师们眼中不折不扣的问题学生。
然而,每一次接到学校通知的翟父,总是一脸木讷地赶到学校。
面对对方家长愤怒的指责,他只能不停地弯腰鞠躬,低声下气地赔礼道歉,并苦苦哀求对方能够原谅自己孩子的过错,千万不要将翟德强逐出校门。
就在这样压抑且充满矛盾冲突的环境里成长和学习着,翟德强的性格愈叛逆乖张起来。
他对学业毫无兴趣可言,学习成绩自然而然一落千丈。
不仅如此,他还渐渐变得易怒且暴躁,仿佛一颗随时可能爆炸的炸弹。
时光荏苒,转眼间翟德强已经升入了初三。此时的他,学习成绩早已在班级中稳稳垫底。
或许是同病相怜,又或许是命运的安排,翟德强开始与一群同样来自单亲家庭、有着相似生活经历的孩子们越走越近。
渐渐地,他们形成了一个小小的团体,而翟德强则顺理成章地成为了这个小团体的头目。
“好啦,我们到地方了,你快回家去吧。如果你的父亲明天没时间来学校,那咱们就等他什么时候有空再说。”
伴随着赵天宇温和的声音,车子缓缓停在了郊区一所极其简陋的平房前。
这所破旧不堪的房屋便是翟德强的家。望着眼前这摇摇欲坠的居所,赵天宇不禁感到一阵心酸,眼眶微微泛红。他满含怜悯之情地轻声说道。
“赵老师,您还没有回答我,到底帮不帮助我加入龙门呢。”翟德强依然不死心的问着。
“今天太晚了,就到这里吧,明天午休的时候你到办公室找我。”赵天宇没有正面回答翟德强的话,而是让他第二天到办公室找自己。
“那好吧,赵老师再见。”翟德强认为只要赵老师不明确告诉自己不能加入龙门,那么自己就是有希望的,他非常礼貌的和赵老师道别下车走向了自己的家中。
直到翟德强消失在了自己的视线之中,赵天宇才重新启动汽车向家中的方向驶去。
刚一回到家中还未下车,赵天宇就接到了沈忠义打来的电话。
“宇少,对不起,是我教子无方,没有管教好这个逆子,今天的事情我都知道了,感谢宇少今日高抬贵手,放过犬子,我代他向您道歉了。”
电话中,沈忠义非常诚恳的向赵天宇承认着错误,他接到杨卫强的电话知晓了今天生的事情后,打电话中痛骂了沈傲一顿。
他知道,今天沈傲能够安然无恙的回到家中,是因为赵天宇没有和自己的儿子计较,否则的话,沈傲就算是在医院躺个十天半个月,也都是情理之中。
“忠义,没你说的那么严重,孩子正处在青春期,难免犯错误,咱们正确引导就好了。”赵天宇并没有责怪沈忠义的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