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十五章兵来将挡
林清颜刚准备离开时,南柏大胡子突然开口,带着复杂的情绪叫住她:“等等。”
她停下脚步,回过头来,看到大胡子似乎还有些话未说完。
“听他们叫你青儿,对吧?”南柏大胡子声音有些沙哑,眼神却比刚刚温和许多。
林清颜点点头:“对,有什么问题吗?”
“没,只是听你们一直俘虏俘虏地叫我,你救了我,我总不能连姓名都不报。”大胡子无奈地笑笑:“我叫南宫翎,如果不是用这种方式认识你,我会很高兴的。”
南宫翎,听着倒像是翩翩公子,与他被胡子淹没的外表极为不符。
第一次见到他,如果不是穿着南柏的衣服,她都要以为是绿洲里窜出来的野人了。
林清颜笑道:“我记住了,南宫翎。之前说要请我吃南柏特产的话,以后有机会你也要记得兑现啊。”
南宫翎轻轻一笑,带着几分调侃:“当然,我南宫翎说过的话,自然不会食言。只要你愿意踏足南柏,我定会请你吃遍最好的美食。不过……前提是你不把我当俘虏带回去。”
林清颜听后笑意加深,眼中闪过一丝狡黠:“那可得看你表现了。如果你真能诚心为南柏和中洲的和平出一份力,或许我们能早些放你回去,届时我倒可以考虑做个客人,而不是押送俘虏。”
南宫翎望着她,眉头微皱,似乎在思索她话中的深意。他自嘲地笑了一下:“听起来我还得靠表现换回自由?你可真是个难缠的对手。”
“这不是战场上的较量。”林清颜温和地回道:“而是关系到两国未来的较量。南柏与中洲的仇恨已经延续太久,若继续这样下去,最终受苦的只会是百姓。你我虽然站在不同的立场上,但未必不能为同一个目标努力。”
南宫翎闻言,目光沉静了片刻。他不得不承认,这些时日过来,这个中洲女人的态度让他感到一种莫名的信任。
“你真以为和平有可能?”南宫翎语气中带着一丝质疑,更多的却是试探。
林清颜望向远方,眼神深邃:“我相信和平是有可能的,只是这个世界太多人都不愿相信。战争,永远只是少数人的野心,而承受代价的,是无数的普通人。如果我们不尽力去斩断这些,那这个循环就永远不会结束。”
南宫翎沉默了片刻,没有直接回答。
如果上一次谈话是他们看清了彼此真正的想法,这一次则是的的确确让他萌了和平的念头。
南柏内部的局势复杂,许多权力阶层根本不会轻易放弃他们的利益,而中洲也未必能容忍南柏的崛起。战争,对于很多人来说,都太重要了。
他在皇室的争斗中屡次失利,其实也是因为相比于皇兄,自己太过“优柔寡断”,不能完全抛弃人性和道德。
一次又一次的失败让他感到疲惫,他开始怀疑自己是否真的有必要再坚持圣贤书上的道理。
毕竟为了权力,同室操戈已算不得罕事,身处权力的漩涡里,鲜血淋漓才是常态。
但是青儿如一点萤火,划破了无休止争斗的黑暗,告诉他,其实他的想法并没有错。
“如果有机会,我会试着劝说我父王,”南宫翎突然说道,语气中透出一丝真诚:“但我不敢保证他会听从于我。皇室的决策,往往受太多势力牵制。”
林清颜听了这话,微微点头:“我并不奢望一朝一夕能够改变什么,但至少我们可以为此迈出第一步。你愿意尽力去劝说,已经算是一个好的开始了。”
他们此时虽是敌人,胜似伙伴。
安顿好南宫翎,林清颜紧接着去帮饺子治疗了伤势。
饺子本来就在养伤,只能说幸好郑缨缨的本事不高,饺子身上虽然也是青青紫紫,但并不严重。
“大姐头,我没事,你不用担心我,南柏大胡子那边没出问题吧?”饺子明明脸上都挂彩了,还傻乐着让她宽心。
林清颜想了想,像往常一样拍拍他的肩膀:“没有大碍,他现在活蹦乱跳的。倒是你,傻小子,怎么那么实在啊?她打你就接着?看你的功夫也没有那么差,被打了一身的伤,都没还手吧?”
一边说,一边能量循环开启,面上不动声色,实际上已经悄悄给饺子身上的伤治了个七七八八。
“嗐,那个郑缨缨好歹也是大官儿的女儿,我知道大姐头不怕他们,但是总不能叫你难做嘛。”饺子眨巴眨巴眼睛,突然觉得胳膊也不疼了,腿也不疼了,宽慰林清颜道。
饺子是懂事的,他知道林清颜虽然对小队里的人很好,但是他们非亲非故的,不能自己惹了麻烦往林清颜身上推。她再有战功也是她用命挣来的,想要不被人欺侮,只有自己要强才行。
林清颜听着心里也不是个滋味儿:“怕什么?以后咱们小队的人可不受这窝囊气,泥人还有三分土性,有了道理,就得争一口气。不然次次忍让,也只会让恶人得寸进尺。”
听她这么说,饺子忽然一拍脑门:“大姐头,刚才郑缨缨叫得好惨,一扭头就走了,你揍她了?”
林清颜摆摆手:“她先不听劝,伤了你,又拷打南宫翎,给她点教训罢了。”
“郑绩不会上门来找麻烦吧?看着那老头就不好惹,不像善罢甘休的样子啊!”饺子感觉后背凉飕飕的,一脸担忧道。
“兵来将挡,水来土掩咯。比起这个,不如琢磨一下怎么把地种好,还有给咱们军中添置些好用的玩意儿。这才刚刚交过一次手,还不到掉以轻心的时候。”林清颜反而表情轻松。
原因无他,郑氏父女从第一天来就开始搞事,根本就不是能闲住的人,即便再小心翼翼也会上门找麻烦。与其杞人忧天,不如大胆些,惹就惹了,倒还能让他们知道收敛。
一群人正在军营里各自忙着,谁都没有想到,南柏的信使就带着消息抵达了中洲军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