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婉笑了下,须臾,她开口道:“皇上,臣妾只是说您有权处置臣妾而已。”他有处置任何人的权力,她只是提醒他。
“是,朕有权……”顾樘低头看着自己的这双手,声音微颤,“朕的权力早已大到连这双手都只会刺伤别人了!”
沉婉的眼角一酸,不再说话了。
“朕会想办法……再给朕一点时间。”顾樘说罢就高喊了一声李怀恩。
呆在门口的李怀恩忙应着声小跑了过来。
“摆驾!”
“是,皇上!”
顾樘松开了沉婉,他拿过一旁的迎枕垫在了她的身后,旋即自己就撩开了袍角。
沉婉反应不及,呆愣愣地看着他坐在榻边开始弯腰穿靴子。
……
转瞬间顾樘就套好了靴子。
“皇上……”
沉婉忙起身喊了他一声。
顾樘充耳未闻。
他下了榻,离开前回头看了她一眼,眸光沉沉:“沉朔的荣华富贵比你紧要,他的一切都比你紧要。”
沉婉与他对视着,时间无声又无息。
……“可你到底知不知道,没有你,他连最后一块护身符都会没了。”
眼看着她的脸色又变了,顾樘收了声。
他双手负在身后,再次强调道,“朕回去就想办法!”
顾樘撂下了话就离开了。
顾樘急若流星地离开,承乾宫的一众宫人也只来得及对着他很快就消失的背影跪下恭送。
然而顾樘的身影在看到春风阁门口的御辇时停了下来。
垂花门前,几个抬御辇的太监跪在地上,齐齐向顾樘问安。
顾樘侧眸看向李怀恩。
李怀恩提着灯跟在顾樘后头小跑着才能赶上他的步伐。
鉴于上次的教训,这次李怀恩学乖了,事先就传了御辇。
他也拿不准皇上是被娘娘气得不清还是伤得不清。
他也不好开口请皇上上御辇。
只弯腰轻喊了声:“皇上……”
“撤了。”
顾樘头也没回地往前走去。
——
顾樘走后,香兰春月忙进屋去看沉婉。
“主子……”她们在外间自然是什么都不敢听,但是皇上好端端地怎么会在晚上离开呢,背影还这么匆忙。
两个丫头进屋的时候沉婉还愣坐在榻上。
见沉婉有些发愣,春月快步上前又喊了她一声。