回来了却只见到如今大权在握的皇兄病体未愈就守着一室的灯火在批着折子。
更加是感慨加倍。
顾樘感知到了安乐的心情,撂下了御笔。
“怎么,发生了什么事!”
安乐下意识地躲开了他的眼睛。
“没什么啊……”
顾樘的眉宇一动,安乐却已经转过了身。
她绕着披风上的系带,只是觉得二哥已经长眠地下,就连存在都成了宫里的忌讳,没道理他们作为已经胜利的一方,却过不好。
可事实好像的确如此。
已经退场的人没有离开,留下来的人却越来越不开心。
安乐的手指卷着系带,她在殿内踱着步子,转移顾樘的注意道,“虽说眼下还不到用碳的时候,可皇兄这里也太冷了吧。”
她说着又侧眸示意李怀恩,“眼下皇兄恐怕还不曾好全,李怀恩你倒也不必拘泥着规矩,殿内燃些碳也不是不可。”
李怀恩忙躬身应是。
顾樘的目光落在她闪着金光的指尖上,轻笑了下。
其实他这屋子里并不冷。
怕是她在哪里受了冻过来。
“好了,去给公主沏杯茶。”
李怀恩忙告罪道:“是奴才的疏忽。”
李怀恩说着就转身去给安乐沏茶了。
顾樘说着又低头批复起了折子:“从哪里过来的!”
安乐一滞,她放下了系带,说出一开始就准备好的说辞:“去外面逛了一圈,皇兄先前不是让我带小婉出去逛逛吗!”
“我就先出去瞧瞧,顺带着买了些民间的小食回来。”
先前一天往这里跑三回,今日就有心情去外头逛了,还不带她日日寸步不离的小婉
顾樘并不戳破她,只是说道:“出去记得多带些侍卫。”
安乐本来还准备继续撒谎,闻言又开始愧疚起来,声音低了下去:“知道的。”
正说着李怀恩就端着茶过来了。
可安乐却没耐心再喝了,生怕自己一个不小心没兜住,她转身就要告退。
顾樘也不强留,只是道:“好了,热热身子再走。”
安乐只得停下来端起了茶盏。
一杯热乎的清茶下了肚,她很快就又告退道:“皇兄,那我先回宫了。”
“嗯。”
……
安乐离开后,顾樘叫李怀恩将她喝过的茶盏拿过来。
茶盏被摆在了案上。
烛光下,细碎的金箔在白玉杯边缘一闪一闪着。
顾樘轻捻了下,金箔在指间掉落,他骤然想起了今日是什么日子。
一室静默,半晌后,顾樘掀起了眼皮。
“去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