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安乐离开后,沉婉不过在春月的伺候下刚喝完一碗姜汤就见她又回来了。
沉婉将碗盏放回案几上,问道:“怎么垂头丧气的!”
安乐刚去就被赶回来了,她在沉婉对面坐了下来,摇了摇头道:“皇兄不让我进去。”
“李怀恩已经宣了太医,说皇兄只是偶感风寒。”
“我连殿门都没踏进去就被赶回来了。”
沉婉也猜到了,她低头用帕子擦了擦嘴方才道:“我怕是又惹皇上不开心了……”
“所以方才没有同你一起去,免得皇上更不高兴。”
……
安乐觉得她说的不对,皇兄最近不用惹都是不高兴的,可他……更不高兴也是有可能的。
所以,安乐捧起花茶瞅着沉婉:“晚上发生什么事了我巴巴地赶过来就是怕又出了什么事,文鸳也没说清是什么事,我到现在都是云里雾里的。”
至于去了的话皇兄会不会更不高兴另说,但是安乐心知肚明,肯定不会被赶回来就是了。
已经知晓了真相,沉婉这才将事情全说了出来。
安乐听着张大了嘴巴,最后说了一句:“秦玉原来这么厉害!”
“先前真没瞧出来。”
香兰几个这才知道主子差点经历了什么难堪的事情,可事情已经过去了,眼下也不好说什么了。
香兰只默默地又倒了一杯姜汤。
沉婉这才重新抱怨道:“明明就是秦玉犯了他的忌讳,反而来找我的麻烦。”
拼凑完全部事情的安乐忍了忍才没有开口。
原来皇兄是真的不高兴了,怪不得一身湿地跑过来,怕是被气炸了。
“你……哎……”
安乐欲言又止地又哎了下。
沉婉这一晚上也折腾得很累,便是此刻才真的松了口气。
——
然而沉婉的这口气还是没有松到底。
翌日,外头很快就传来消息说顾樘病了。
更有消息说玉华阁里伺候的都已经急成了一团。
很快,除了流水般的太医进进出出,每日里来探望的大臣不断,安乐也开始雷打不动地一天往玉华阁跑三趟。
各宫的娘娘自然也是每天都汤汤水水地拎着过去,又原样拎回来。
许是常年甚少生病的人突然病起来就格外严重。
玉华阁里外一片焦急中,顾樘的病情彻底稳定下来时已是三日后了。
这日清晨,微风拂过,楹窗外泛黄的树叶从枝木簌簌落下。
殿内,顾樘终于不再是昏昏沉沉地躺在床上了。
喜出望外的李怀恩一边端着小米粥就要喂顾樘,一边叫听皇上吩咐的白广汉少捧些折子过来。
顾樘靠在迎枕上,也不曾说什么,只是在李怀恩要喂他的时候自己接了过来。
“朕这点力气还是有的。”
李怀恩讪笑着松开了手:“皇上这次可是把奴才给吓坏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