但是顾樘也从来都没有拒绝就是了。
一碗银耳羹很快就见了底,顾樘将碗盏搁在案几上,直直地望去。
小白的叫声他自然也听到了,看见沉婉是一个人回来的,他自然也猜到了她去干什么了。
沉婉早就收拾好了心情,她净了手才在顾樘的对面坐了下来。
芙蓉石熏炉明晃晃地摆在多宝阁上,沉婉的目光一转,借机将玉树的事情过了明路。
“皇上,今日长春宫的两位妹妹初次来承乾宫,臣妾也没什么好送的,况且臣妾所有的皆是皇上所赐。”
“所以臣妾就借花献佛,将皇上从前送的两座玉树送给了两位妹妹。”
玉树送人也没什么要紧的,可顾樘记得他送了四座给她。
她却单单将石榴也送了出去。李怀恩早就告诉他了,可是此刻听到她讲起,他还是有些不快。
顾樘端起了手边的茶盏,半晌,他才说了句“你想送就送吧”。
他轻抿着茶水,那句违心的没关系还是没有说出口。
沉婉看着他冷峻的眉眼,不见一丝欢颜,她的心里一咯噔,纵然她是有自己的小心思,可她自觉也挑不出错啊。
沉婉攥紧了手心,不懂哪里惹恼了他。
她小心地问道:“皇上,臣妾是哪里做得不妥吗!”
声音又轻又低,生怕他又不开心似的。
顾樘握住茶盏,忍了又忍,终于还是没忍住,抬眸深深地看向她。
“别的尚可,石榴怎么不自己留着!”
他跟谁去多子多福
一时气恼,伤心不理他都可以,不接纳他也行,但是怎能祝他与别人多子多福
那她呢!
“秦芳仪昨日过来的时候身着一身石榴红的衣裙,且她的容貌娇艳,臣妾是看那石榴与秦芳仪格外相称,且寓意……极好,这才自作主张送与了她。”
“臣妾不曾想那么多,还请皇上恕罪……”
不曾想那么多,还是已经想了很多
顾樘的目光晦暗不明。
沉婉着实不懂他为何如此执着于让她留下。
毕竟没有肉团子对他们彼此都好。
沉婉说完就要下榻请罪。
眼见着沉婉又要跪他,顾樘低喝道:“朕知道了!”
他越过案几将一把她拽到了自己身前。
还没来得及请罪的人一惊之下猝不及防地被迫着坐在了他腿上。
低呼声咽回了嗓子里,沉婉抵住顾樘的胸膛抬眸对上了他的视线。
四目相对,顾樘在心里叹了口气,他搂住沉婉,低头抵住了她的额头。
沉婉的头下意识地往后一缩,顾樘的心中一痛,不容置疑地握紧了她的腰。
额头相抵间,深邃的眉眼是沉婉常常沦陷的从前。
沉婉动弹不得,屏息等着。
顾樘的大掌抚住她的后脑,他哑着声彻底地投降:“没关系,都送走也没关系。”
都送走也没关系
可他这是没关系的样子吗沉婉眨了下眼睛,有些害怕。