舒元公主冷声笑着,语气中透着浓烈的嘲讽。
林鸢似是被吓到了一般,把脑袋埋进了萧瑾的颈间,便是连身子都微微颤抖了起来。
萧瑾眉头紧拧,又道,“请公主殿下见谅,今日众目睽睽,公主也是女子,理应能明白……”
“萧将军的意思是,本公主不懂感同身受?”舒元公主依旧是冷笑着,死死盯着萧瑾。
而话说到这儿,萧瑾已经明白,今日舒元公主是不会轻易让他们离开的。
更何况,一旁的小太监还跪着行至了公主面前,哭着告状,“公主,她压坏了您的昙花!”
舒元公主顺着小太监所指看去,当即便是怒不可遏,“大胆!竟敢损坏本公主最心爱的昙花!林鸢!你可知这些昙花究竟有多贵重!”
林鸢被舒元公主一喝,躲在萧瑾的怀里猛然一抖。
却不等她开口,林烨便拱手应道,“回禀公主殿下,此事乃是意外,鸢儿并非有心损毁公主心爱之物,所谓不知者不罪,还请公主殿下明鉴。”
“大胆!”公主身旁的大宫女都听不下去了,“即损毁公主心爱之物,那便是有罪,理应受罚!小侯爷这般说辞,岂非指责公主殿下不辨是非?”
“微臣不敢!”林烨忙又行礼,“可鸢儿确实是意外摔倒,此事众人皆可作证。”
闻言,舒元公主冷哼了一声,“那又如何?当年乔婼不小心打碎琉璃碗的时候,不也是你们亲眼见着的?”
听到此话,林烨跟萧瑾心中皆是一凛。
只听舒元公主道,“这几株昙花的价值可比当年的琉璃碗要高多了,也别说本公主不近人情,当年乔婼是什么惩罚,今日她林鸢就是什么惩罚。如此,才算公平。”
言下之意,是要将林鸢也送去浣衣局三年!
林烨被吓得忙是给公主磕了个响头,“公主殿下恕罪!鸢儿当真是无心之失!一切,皆是我这个做兄长的没有看顾仔细,公主殿下若要责罚,微臣愿一力承担!”
萧瑾将怀里的林鸢抱得更紧了些,再次开口,声音比之方才都要冷冽了不少,“区区几株昙花而已,相信皇上并不会怪罪。”
这就是要将事情闹到皇上那里去的意思。
舒元公主不禁深吸了一口气,嗤笑道,“萧将军是要用父皇来压本公主?”
“鸢儿乃是萧某的未婚妻,如若连自己的未婚妻都护不住,何谈护国?”
如此强硬地态度,只让舒元公主气得将指甲都死死掐进了自己的掌心里。
四目相对,舒元公主满是怒意,而萧瑾的那双眸子却显得尤为平静。
只是这平静中所隐藏的强大气场,令得公主终于不得不让步。
最终,萧瑾还是抱着林鸢离去,就连林烨也跟着走了。
舒元公主被损了心情,自然也无心赏花,转身离开。
众人这才纷纷起身,却一个接着一个地看向乔婼。
眼神中,尽数都是怜悯。
乔婼却做出不甚在意的模样,轻轻拍了拍自己的裙摆,这才低低笑道,“我还是头一回知道,我阿兄竟能如此硬气。”
她还是头一回知道,面对公主怪责的时候,阿兄是可以站出来,替妹妹顶罪的。
她头一回知道,萧瑾可以如此强硬地对抗备受皇上宠爱的公主。
她也是头一回知道,原来‘不小心’可以‘不知者不罪’,原来被公主责罚的时候,可以不用磕头,不用求饶,不用哭喊着让公主饶了自己。
而是只要静静地躲在萧瑾的怀里,就好了。
原来,三年前的责罚不是躲不过去的,只要那个时候也有人能如此护着她,就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