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展堂念叨了几句前事,倒也没太过纠结,而是匆匆走进后院一间偏房,再出来时抹布已经搭在肩膀,脑袋上外戴了一顶小帽,腰前还裹了围裙。
他努着嘴问白告:“客官,你要用些早餐吗?有稀饭包子小菜——对了,你要在酒楼多住几天吗?店主说了,你尽可以在这里常住,一应开销都可打折。”
看他这副模样,此刻是准备要开门营业了。
白告暗道:这小二哥的本职业务倒是精熟。摸摸肚子,倒还没觉着饿,于是当先问道:“店主有说什么时候回这儿来吗?”
“哈哈,客官,我跟您说过的——店主他老人家一年半载也未必到酒楼来。这一去,我也当真不知道他何时再来……”
“唔……那我也就不叨扰了,用些米粥就离开。”白告也知道黄药师行踪向来飘忽不定,在哪个地方都不会多呆,即便亲女儿亲女婿要寻找到他都不容易,无奈地摇摇头。
若黄药师要等着自己,便不会离开。现下既然黄药师已经离去,那便不会再轻易折返回来见他——虽然昨天才相识,但莫名其妙的,白告就感觉自己能读懂这位黄老前辈的心思。
至于他为什么口头上没答允收
徒,却又不抗拒自己称其为“师父”,甚至还传了一套功法下来……白告对此百思不得其解,只能感叹:黄老邪果然如书中描述那样,行事古怪邪门得很,常人很难猜得透。
这片刻功夫,白展堂已经显露出店小二行业的殷勤本色,将白告引到一楼大厅坐下,把一张桌子抹得锃光发亮,然后端了一大斗腕菜叶稀饭、一整笼小包子和一碟泡青菜来,道一声“客官请慢用”,便恭恭敬敬站在旁边。
白告邀他共坐同吃,他却不肯,只在不远处站着恭守,还说这是酒楼待客的本份。
白告拗不过,只好自己先开动,吃了两口,突然想起黄药师昨日喝酒吃菜时所说的话,便又问道:“你知道从这里到嘉兴应该怎么走吗?”
他猜测黄药师是真往嘉兴附近去了。而他既然在酒桌子上说了要去嘉兴等着黄岛主,那便一定要去。
或许正式拜师,便在那时。
“啊,你要到嘉兴去么?那自然走官道大路最好,一直向南就是了。”白展堂回答起问题也甚是热心,主动又告诫道——
“不过眼下汉室衰微,到处都战火纷飞。从这里到嘉兴保不准也要遇到乱军。唉,其实这些年战火使得天下民不聊生,即便宋、明、蒙、清诸国领土之内,也是山头林立、盗匪横行……你看着文文弱弱的,最好还是到扬州城里雇几匹好马、雇几个护卫,又或是与好心的商队同
行。”
白告点点头,心想这场镇附近就是扬州,从古早至未来,扬州大城都赫赫有名,当然是要先去见识一下的。
有了目标,连吃饭都倍添动力,很快将一大碗稀饭都喝进肚子里,这就起身告辞。白展堂却突然撂下一句“客官你先等等!”,然后掉头就跑进后院,行动竟是敏捷迅速。
等到白展堂回来时,他左手拿一个大包裹,里面装着些饼馕干粮,另一手却是个自带壶嘴的皮革水袋,里面已经盛了许多水,正“咣当”作响。
他将干粮和水推到白告面前,脸上堆着热忱笑容,又一番叮咛嘱咐:“江湖广袤,无论何去,饮食必不可少,需得随身储备……”
白告心头一热,连连点头应是,又是好一阵寒暄,才终于正式启程。
迈步出了客栈大门,穿越小镇的狭窄街道,走到幽深静谧的竹林之间。他突然有一丝伤感。
他已经决定立即前去扬州城。
但这一去,天下茫茫之大,他还有机会回到这未知名的小场镇、这“聆箫阁”酒楼,以及那翠竹掩映的“竹庐”里么?那时,又会是多久之后了呢?
阳光缕缕,从竹叶缝隙间穿透进来,洒在身上温暖和煦。竹林沙沙拂动,夹杂着阵阵鸟叫虫鸣飘进耳中。
白告深深吸了一口气,看着淹没在竹林里的小径。
莫问前路,尽管前行。那便出发吧!
《===群侠元年三月初,白告正式步入江湖,出
生地扬州。声望:无名小卒。道德:非正非邪。年龄:16。战斗力:17。