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白‘吱吱吱’叫了好几声,全是对潘丰的控诉。
说到激动处,它竟然站在谢扶云手心用爪子指着潘丰,潘丰翻了个白眼,又见谢扶云神色温柔地摁下了小白的爪子,也不知用灵识给它说了什么,它竟然很快安静了下去。
他们身後不远处的房间门再次被人打开,有个男人探头探脑地朝他们这望着。
见谢扶云这副模样,那个人大概是同情心终于到达顶峰,犹犹豫豫地从家里走了出来,隔着防盗门冲他们喊道:“那个!”
见潘丰和谢扶云朝他望过来,那人又突然怂了,往回缩了一点。
“你们……需…………需不需要……帮……帮忙啊?”
“那就谢谢了。”谢扶云扶着墙,抬起苍白的脸冲那人笑着,额角有一滴血正在缓缓流下。
那人估计已经开始後悔了,哭丧着脸对他说:“不……不客气,快进来吧……”
潘丰扶着谢扶云走进了那人的家。
“我叫张晖。”好心人自我介绍道,“你们是开发商请来的捉鬼大师吧,我刚才在里面听到走廊里乒呤乓啷的,一开门就看你们一死……啊不是,一横一竖的,哈哈哈,真是吓人呢。”
他拉开一个餐桌椅,让谢扶云赶紧坐下,然後挠头道:“家里有医药箱,但是没那么多治疗流血伤口的,那个,你们需要去医院吗?我可以给你们叫救护车,只不过你们可能要自己走下去了,他们大概不敢上来的。”
“没关系,不用的。”潘丰站在谢扶云身後道,“这伤口去医院也没用,我们自己有治疗的法子,谢谢你的好意,就让我们在这暂时休整一下可以吗,我们待会儿就走。”
“当然可以!”张晖指了下类似厨房的方向,“我给你们烧点水吧,你们先休息哈。”
潘丰和谢扶云冲他点头。
谢扶云不知从哪扯出来一张布单子,叠吧叠吧铺在了餐桌上,然後趴下去支着下巴,眼皮开始打架,仿佛下一秒就能昏过去。
潘丰看了他一眼没说什么,转头打量起这个屋子。
刚才进门的时候玄关处有一件乘务人员的男款制服外套,应该是张晖的,鞋柜第一层全是男鞋,但底下两三层有几双女鞋,这个家是有女主人的。
客厅里很整洁,但茶几上有不少空酒瓶,电视机上面有一张结婚照,照片左右还有两张小照片,是婴儿照。
但这个屋子里除了张晖的气息,他感受不到还有其他人。
“热水来了!”张晖从厨房里提着水壶出来,给他们放了两个杯子在餐桌上,倒了两杯热水。
他看到谢扶云趴在桌上一动不动,手抖了一下道:“这位是不是快……呃,就是很不舒服啊,不去医院真的没关系吗?”
潘丰道:“没事的,你放心,我们休息好就会走,不会待很久的。”
“哦哦好,那你们好好休息。”
张晖放下水壶,犹豫了一会儿,脸上神情有些不知道怎么开口似的。
潘丰又瞥了眼电视机上方照片里女主人的模样,问他:“你是有话想问我们吧?”
张晖惊了一下,然後有些紧张道:“那个……我……”
“你别紧张,想问什么可以问,我能回答的一定说,就当你收留我们的报酬。”
张晖挠了挠头,然後攥着自己的手问:“就是,我想问问你们,能不能帮我看一下这里……这里有我妻女的鬼魂吗?”
他说这句话的时候似乎有些忌惮,手指来回揉搓着,声音也小心翼翼的,怕惊扰什么。
潘丰又看了眼墙上的婴儿照片,回想了一下,心道原来如此。
“你妻女怎么死的?”他问。
尹泰旧事(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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张晖抿了下唇,犹豫片刻,讲出了他妻女的死亡原因――
他妻子陈雨蝶有严重的精神抑郁,张晖认识陈雨蝶之後,陈雨蝶的父母就说过她总有自残行为,但张晖很爱她,并且相信陈雨蝶能在他的影响下改变自己。
事实上陈雨蝶的病情在和张晖在一起之後确实有所好转,但这一切都毁在了怀孕之後。
陈雨蝶发现自己有孕的那个月,张晖正好被调了工作,上一次班就要有两三天看不到人影,回来了也只能休息半天,陈雨蝶一开始跟他抱怨过,而当时张晖没注意到妻子的情绪,并且他深信妻子已经变成正常人了,所以他没再把妻子的心情放在第一位,想着自己这么努力赚钱还不是为了她们娘俩,于是在一次吵架後,他连续一周都没回家,中途也是睡在宿舍里,当他一周後回到家,看到妻子笑意盈盈地欢迎他,他还以为这事已经过去了,妻子是真的没事了。
但後来,孩子出生後,他却发现了妻子有很多异常行为。
他陪着妻子休产假那段时间,偶尔有晚上突然醒来的时候,但却经常看不到妻子,他找遍了家里,不是在厨房就是在卫生间或者阳台发现了陈雨蝶,他觉得很奇怪,因为妻子是抱着孩子站在那的,总感觉她想做什么,但被发现後又笑着说孩子闹腾,她就是想溜达着哄哄孩子。
张晖那时就留意了,然後给家里悄悄装了监控。
第一次出事那天,张晖就是外出和朋友聚个会,因为要去烟酒场所,他就没想着让妻子跟来,毕竟那么小的孩子带来也不方便。
但他中途有联系妻子的朋友,让对方去家里陪陪他妻子,但没想到那朋友没一会儿就给他打来电话,说他妻子把孩子放在阳台上,关了阳台门,就坐在门里看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