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孙谷一怔,竟然忘了自己这一席话,是当着姜海晏的面说的。一时之间,颇有几分尴尬与歉意。
他正不知如何下台,忽听见有个小女孩的声音说道:“师父,秦大官过人来啦。”
众人闻言,这才将注意力转移过去。
只见那说话者,是一个八九岁的女童,一双眼睛大大的,面目清秀,眉宇之间,颇有几分英气。
与她一同前来的,正是早早与家人躲藏起来的秦晚诚。
秦晚诚被这女童执意唤来,只好上前问公孙谷道:“不知道长叫弟子唤我前来,可有见教?”
公孙谷趁机避开姜海晏之事不谈,向秦晚诚道:“秦大官人,若似刚才那般,鲁莽擒蛇,只怕这孽畜虽然负伤,但依着数百年的道行,拼死挣扎,也能带走府上几条性命。”
秦晚诚自知此言不虚,脸色颇为难看:“那……那可如何是好?”
“道爷我有一计,倒是可免伤亡,不知秦大官人可有意向?”
秦晚诚大喜,忙道:“愿闻其详!”
公孙谷笑着自腰间解下一个葫芦,轻轻晃了晃,葫芦里传来了闷闷的水声。
他洋洋自得地说道:“道爷这里有上好的雄黄酒一壶……”
秦晚诚固知雄黄治蛇,只因家中
雄黄早在中秋时候便处理掉了,眼下时局混乱,他遣人走遍周遭亦没有买来。
当下公孙谷手里便有一葫雄黄酒,他双眼放光,激动道:“如此,那当真是再好不过啦!”
公孙谷却道:“用这壶酒来治蛇,是理所应当。只不过,这买酒的钱……”
“应该的,应该的!”秦晚诚连忙接过话去:“不知道爷这酒钱几何?”
公孙谷微微一笑,伸出五根手指。
秦晚诚试探性地问道:“五两银子?”
公孙谷摇了摇头。
秦晚诚有些不可置信,追问道:“五十两?”
公孙谷依旧摇头。
秦晚诚已经惊得似见了鬼魅一般,脸上满是不可置信的神色:“难不成要五百两?”
“不错,这壶酒,正值白银五百两!”
“这……”秦晚诚一时间不知道该如何回应。
姜海晏吃了秦晚诚一顿好饭,对秦晚诚自有好感,反倒是这公孙谷三言两语惹恼了他,他心中有怨,当即插嘴道:“呸呸呸,这小小的一壶酒,哪值五百两?分明是你趁火打劫,信口开河!”
公孙谷对姜海晏有愧,故此并不动怒,只是说道:“这壶酒,还真值这个数。”
“牛鼻子吹牛!”
公孙谷不搭理他,向秦晚诚解释道:“眼下大多数百姓都已背井离乡,市集凋敝,何况又是大雪时节,即便有钱也无处买到此酒,此其一贵也;雄黄酒,正是大蛇的克星,可不费力气、不伤人性命,便能除掉大
蛇,此其二贵也。单凭这两点,岂不值五百两乎?”
姜海晏知他说的不无道理,嘴上仍旧道:“望利而行,枉为侠士!”
如此一说,公孙谷的小弟子又不乐意了,反驳姜海晏道:“比不得你们这些大和尚,都自身难保啦,还要装模作样、假仁假义!”
姜海晏勃然大怒:“谁假仁假义啦?”
那女孩冷笑道:“若不假仁假义,凭借老和尚一身本事,别说杀死大蛇,好坏也能将那大蛇重创,怎地迟迟不见他出手?”
姜海晏怒气上头,却找不到话来反驳,一时着急起来,直朝那女孩扑了过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