守在门口的姜启林、姜启东早已得知消息、变了脸色,瞧见姜海晏与陆河清去而复返,却又连忙装作若无其事,恐吓道:“你俩怎还不回家去,真要我告诉你们的爹爹妈妈吗?”
还来不及等姜海晏回话,姜启表、陆九通等人,已与院子里的其余青壮男子,先后走出。
姜启表一见到姜海晏,立刻板起脸来,斥责道:“你跑这里来做什么?还不快回家去!”
姜海晏本想跟在一边,听听他们的计划,不想当头就被父亲一顿责备,杵在一旁,大气不敢喘上一口。
陆九通自然瞧见了陆河清:“河清,你也回去。一个姑娘家的,成天乱跑,成何体统?”
二人各自斥责了后辈一句,实在无暇顾及他们,便径自与一大帮人奔寨子口去了。
陆河清望着众人远去,小声问姜海晏道:“你还要去吗?”
“不去啦。”姜海晏负气撇嘴,说道:“我刚刚感觉到,我爹爹是真的动怒啦。我若是再偷偷跟上去、不小心被他给发现了,回头少不了被他毒打一顿。你也要回家去了吧?”
“嗯,我肯定也少不了一顿骂。”
两人同病相怜,相视一笑,陆河清转身就要回家去了。
姜海晏突然问道:“那些官兵肯定特别凶,你家大人都不在家,要不去我家吧?我妈妈在家的。等官兵们走啦,你再回去。”
陆河清回身看了姜海晏一眼,莞尔道:“没关系,他们再凶也
不会吃人。再说啦,他们要是进我家的门,爷爷爹爹他们肯定都回来啦,没什么好怕的。”
陆河清的说法合情合理,姜海晏只好朝她挥了挥手,各自回家去了。
……
匆匆走在路上,姜启表向陆九通提出了顾虑:“这么快便赶了过来,只怕是来者不善!”
陆九通摇头道:“是什么情况,尚未确定,不用杞人忧天。昨晚,你们并未留下活口;死去的姜家人,同样都被带了回来,现场没有留下能够证明袭击者身份的蛛丝马迹。其次,你们将近卯时才回姜家寨,就算留下了破绽,官兵也不可能如此迅速便找上门来。显然,他们不是为了昨晚的事情来的。”
顿了顿,他又补充道:“还有最重要的一点——昨晚上的东西,见不得光。”
既然见不得光,官兵便没有大张旗鼓的理由。
姜启表问道:“那为何会有官兵突然到来?”
陆九通道:“只怕是知府来兴国贪心不足,再度派人下来四处搜刮、填充私囊的!”
来兴国任上,已不知征了多少次税。姜启表深知他贪得无厌,才算略有心安。
一众姜家人抵达寨子口,遥遥望见一队二十人的骑兵带头,其后浩浩荡荡,跟着数十上百名步兵。
官兵人数,已远远超过以往征税时的数目。
但此时人人紧张,尚无一人发现异状。
直至那名带头的校尉一骑当先,靠近寨子口时不见放缓马速,姜启表才又开
始心生不安。
只是那时,已然晚了。
那校尉年可三十左右,留着些许胡渣;一身铠甲,银光闪闪,威风凛凛。
骑马冲到寨子口,他突然拔出钢刀,纵马朝着人群冲来。
站在最前的陆九通躲他不及,只见校尉一语不发,一刀落下,当即让陆九通身首异处,人头伴着飞溅而出的血水,滚落到一旁的枯草里。
变故突发,一众寨民登时大乱,吓得尖叫的尖叫,奔走的奔走,如同一窝散乱的马蜂。
那校尉斩下陆九通的首级,第二刀毫不停滞,直接朝一旁的姜启表劈去。
姜启表这时已经反应过来,往地上一滚,躲开寒光闪闪的刀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