酒杯轻抿一口,闭上双目,细细品味良久。半晌过后,这才又缓缓开口道:“五十年的桂花香,没想到你们竟藏有如此佳酿!”
“哎呦,阿贵,我说什么来着?公子果然识货之人,先前叫你取出,偏还不肯。”阿环冲跑堂的阿贵笑骂一句,回身对耿少接着道,“公子果然好眼力,这整整五十二年的桂花香,乃本小筑半辈子的珍藏。以此聊表歉意,不知公子肯笑纳否?”
“此等陈年佳酿,怕是价格不菲吧?”耿少眯眼道。
“哎呦,公子这是哪里话来?能得公子品鉴,乃本小筑的福分,谈什么银两?”阿环佯装不悦道。
“这怎么行,难道本少还付不起这区区酒钱?”耿少不屑道,随手一挥,甩出一张百两银票,潇洒道,“先前曲调凄婉,坏了本少兴致,当罚;如今这陈年佳酿,甚得本少心欢,当赏。拿去!”
“公子果然人中龙凤,做事豪爽。那妾身就恭敬不如从命了。”阿环接过银两,随手递给跑堂,道,“阿贵,愣着作甚,还不快收下谢过公子?”
阿贵立刻躬身上前,唯唯诺诺,接过银票,面无表情的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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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时,我们的耿少心里是越来越沉,一边与阿环调笑,一边冷眼观察四周。
归寂缓缓移动身形,不着痕迹的将小筑门口堵住。褚牛也慢慢不知何时,挡在了云岚身前。耿少一手执杯,哼着小曲儿
,漫不经心的望着窗外。只有云岚不明所以,嗅着桂花香气,拼命讨酒喝。
“这位姑娘若是喜欢,妾身这就与姑娘斟酒。”阿环笑着就要接过耿少手中玉瓶。
耿少却是将手一歪,闪身让过,冲阿环冷冷道:“不是说只有本少才配喝此等佳酿吗?阿环姑娘莫不是与本少说笑不成?”
“这,公子若是不愿与人共饮,妾身自当遵从。”阿环脸上闪过一丝讶色道。
“哈哈,阿环姑娘这么不识逗,本少方才与你说笑呐。”耿少哈哈笑道,从怀中掏出一锦囊,上绣一对鸳鸯栩栩如生,一看就知不是凡品,随口道,“来来来,本少今天高兴,这个便送与姑娘,留作将来思念。”
“公子,你方才可吓坏人家啦!”阿环这才松了口气,接过锦囊,揣入怀中,笑骂道。
“打开看看呗,里面有个物事,不知阿环姑娘中意否?”耿少眯眼坏笑道。
阿环闻言,忙打开锦囊调笑道,“公子所送,阿环定然是满心欢……”
话至一半,阿环脸色陡变,猛然将锦囊抛出,闪身便退。
可是已经迟了,锦囊内一张“定神符”飘然而出,霎时间霞光万道,将阿环牢牢罩住。归寂、褚牛、耿少三人快步上前,将阿环团团围住。只有云岚不知所措,愣在当场。
归寂、褚牛早得耿少暗中传音,让他们守住门口。二人都属憨厚之辈,虽然不明其意,但也按吩咐照做,绝不
含糊。只有云岚被蒙在鼓里,还一个劲讨酒喝。不过这天真的举动,也恰好消除了阿环的戒心。
“本少所送,姑娘还中意否?”耿少还是一副痞样,轻浮道。
“你是怎么发现的?”一沙哑难听的声音竟从阿环嘴里传来,显得异常诡异。
“你当本少没喝过陈年桂花香吗?五十年的桂花香?哼,你骗鬼呐!”耿少自负道,“五十年的桂花酒,怎么可能这么香?这起码是百年以上的佳酿!”
“就算我说错了酒水年份,也不足以令你怀疑我!”沙哑的声音不服道。
“那倒是。本少怀疑你,是因为你根本就不是这雅叙小筑的人!”耿少果决道。
“何以见得?”沙哑的声音沉声道。
“百年以上的桂花香,你可知值多少银两?本少拿出个百两银票,连闻一口都不够,你居然还欣喜的收下,竟随手交给一跑堂。想本少去过多少烟花之地,还没见过像你这么不贪财的迎客姑娘!”耿少款款而谈道,仿佛对自己这方面的阅历自豪不已。
“此乃塞北苦寒之地,水灵的姑娘多是从南方挑选而来,初来乍到不懂规矩也属平常。”沙哑的声音狡辩道。
“呸,你也根本不是南方姑娘,鬼知道你从哪里冒出来的!”耿少不屑道。
“公子此话何意?”沙哑的声音不解道。
“你可知方才那锦囊乃何物?”耿少眯眼道,“那可是江南有名的鸳鸯锦,南方姑娘谁
人不知?而你竟不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