祈少君见状,拾起自己的包袱、转身便欲离去……
“慢着……”一声冷削的声音传来
祈少君登时一鄂,缓缓转过身……大吃一惊!因为他转过身的一刹
那,一把令人青芒阵阵、令人每一寸肌肉都会颤抖的剑尖,已经到了他的喉口!
他的确惊惧了一瞬,但也只是一瞬……为什么?这么可怕的人,这么可怕的剑、这么令人感到绝望的剑法,剑尖一颤就可以取走他的性命,可他为何不怕?
只见祈少君神情泰然地伫立着,凝视着眼前的黑衣剑客……
黑衣剑客也不禁冷冷地问道:“不害怕?”
祈少君道:“我为何要害怕?”
黑衣剑客没有回答,反问道:“告诉我,你对我的剑法有何看法?”
祈少君淡淡地道:“你怎么就知道我了解呢?”
黑衣剑客道:“因为你的眼神告诉我,你了解。”
祈少君沉吟一瞬,道:“其实我不是很了解,我只知道这不是寻常人可以领悟的剑法,这应该是一种剑道,是一种超脱于凡尘境界的剑道,因为他需要付出的代价是绝情、绝义、绝亲、绝怜、绝爱,绝一切人性!”
黑衣剑客沉默了一瞬,道:“……还有呢?”
祈少君道:“这是与孤独、寂寞为伴的剑道!一剑出鞘,必见生死!因为这是杀人的剑法,没有人见过!因为见过的人,必定都已经成为了剑下冤魂。”
黑衣剑客道:“很好,所以你明白我为什么要杀他们了吧?”
祈少君道:“因为你手中之剑只是陪衬,真正的剑……是你的剑心!”
黑衣剑客冷冷道:“不错,剑心便是心中之刃!我的心剑不
饮血,就无法安宁。”他语气更冷道:“所以,你自己也说:‘一剑出鞘,必见生死’,我的剑已经出鞘,你有所觉悟了么?”
祈少君微微一笑,摇了摇头……
黑衣剑客冷冷道:“你这是什么意思?”
祈少君道:“你不想杀我。”
黑衣剑客似有微鄂之情,但所戴的面具掩盖了他的表情和内心,只听他冷然问道:“你凭什么这么认为?”
祈少君道:“因为我已经说过,这把剑不过是陪衬,是否要杀我只取决于你的剑心,你的剑上没有杀气,你的剑心也因为前一刻的杀戮而平复,剑上纵然再染了我的血,也抚慰不了你的高处不胜寒的剑心。”
冷如寒冰的黑衣剑客突然大笑三声,笑声刺耳、也充满萧瑟落寞……
只听他笑毕后,沉叹道:“不错……不错……我的剑只会杀三种人,一是我想杀的人;二是值得我去杀的人;三是对我不利的人。”
祈少君道:“也就是说,我不在这三种人之列。”
黑衣剑客道:“不错!不过十年之后……也许用不着十年,你有希望成为我想杀,也更值得我去杀的人。”
“看你能不能活到那时候了!”话音未落,黑金色的身影已冲天而起,转瞬消失在苍翠的林木后,语声仍在山林间飘荡着……
骇于对方的绝顶轻功和绝尘剑法,祈少君久久没有缓过神来,他也不知道刚才面对着那把“杀人的利剑”,究竟
从何而来的胆气。
他也在思付着:“难道他是在渴望一个能够与其论剑的对手?”
所以他怔住了,连有人来到他身后都未发觉……
“嗨……嗨嗨!臭小子!”有人轻轻拍了拍他的肩膀
他豁然一惊之下,反手一招抓向身后之人的咽喉!
但对方似也非等闲,举招格挡、擒拿住对方,但祈少君中途变招、由刚转柔欺向他左肩,但对方也随之跟进,瞬息之间,你来我往拆解了九招……
“臭小子你疯了!连老子都敢打!”原来是义父云锵
他终于彻底平静下来,微鄂道:“爹?您怎么来了?”
适才,云锵见祈少君迟迟未归、于是便走到寨门口遥望,他功力深湛、耳目聪灵,刚走到寨门外就远远闻听山道上有打斗的声音,大惊之下,心知必定是儿子遇险,立刻伙同全寨弟兄赶来救援……
云锵忧心祈少君的安危,冲在最前面!
但他们火急火燎地冲杀过来,结果还是晚了一步,只见原本郁郁葱翠的林道上,鲜红的血更衬托了山道上的翠绿,也多了百余具蒙古兵的尸首,这阳光明媚的山道也顿时令人感到一股阴森肃杀之意……
邱三思道:“刚才的声音……好深厚的内功。”
牛三伯检视着蒙古兵的尸身,骇然道:“好厉害的剑法!”
大伙都检视了一番眼前的情形,看到那些蒙古兵脖子上的无血剑痕,剑痕上还残留着尚未消散的剑气和杀气,无
不怛然失色、心房颤动!他们闯荡江湖一辈子,都未曾见过如此凌厉的杀招!
赵四叔额上也渗出了冷汗,道:“世上……有这样的剑法么?”
云锵惊悸之余,沉声问道:“少君,究竟出了什么事?”
祈少君把刚才发生的事情详细的说了一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