日落时分,李四寻着打斗痕迹一路找了过来,但看他背着大木箱子,来到城西石桥。
眼见四处痕迹杂乱,李四放下木箱直转圈,气道,“哎呀!怎么又打到这里了?这可怎么好找!”
几日前他们一众已经在这里打斗过,痕迹乱七八糟,分辨不出。眼看天色将黑,李四不知道该向哪边追去,只得围着石桥原地打转。
过了片刻,突然看见一个人从坟地那边出来。
但看那人胖乎乎,一脸痴样,走上石桥后突然又转身口中嘟嘟囔囔地说着什么‘任大叔’什么的。
李四乐了,心说这人不正是那天和程昭一起八自己带回衙门的那个傻小子吗?赶忙拦住,“哎,你过来过来。你干吗呢?”
苏达达抱着两个糖人,呆愣愣地扭过头,“我去和任大叔聊天啊,不过我现在该回去了?”
李四居然敏锐起来,道,“这么说你在这里待了很久喽?你有没有见到有人过去?”
“有啊。”
“那他们往哪去了?”
苏达达揉揉脑袋,想了想,“嗯,往哪边去的都有。那边,那边,那边……”苏达达乱指一通。
李四急了,“等会儿,不是不是,你有没有见过几个人……就是穿着像那样的穿得又破又烂,看起来却跟个讨债的一样黑着个脸,带着刀、带着剑的。”李四一时不知道怎么形容,突然看到苏达达手中的糖人,忙道,“就像你手里的那个那样的人过去?
”
苏达达歪头看了看,“你是说大侠吗?见是见过,不过是在城里。”
李四还在得意,只道,“好嘞!”说着要走,突然意识到不对劲,“放屁,你也骗我是不是!他们几个打来打去的,最喜欢在外面,怎么会进城里?”
苏达达道,“对啊,城西的李伯伯就是大侠啊,他最好了,昨天还帮我把糖人抢回来了呢。”
李四揉着头急道,“好啊,真是个傻子,我跟你废话什么。说什么给你抢个糖人就是大侠了!”
苏达达听着也有些生气,“那当然,只有李伯伯喜欢帮我了,他要不是大侠,难道那些飞来飞去、打来打去的才是大侠吗?”
李四揉揉头,一屁股坐在箱子上,嫌弃地看了看苏达达,见苏达达舔着糖人不由得心烦,惹不住冷哼一声,“那你见过飞来飞去、打来打去的吗?”
“见过,今天还见过呢。”
李四眉头一挑,当即转过身,“你说真的?在哪?”
苏达达向远方一指,“就往那边去了。”
李四狂喜,再托举着木箱,正要去追,突然想着,把这些东西带去似乎很没面子。左右看看不如先埋在这里,还省力气。四下看看没有人,挖了个坑将箱子埋了。不过时间紧急,埋得也不深。
如此空着两手再去追。
过了片刻,程昭带着一众捕快也一路寻着金瓜子追过来。然而到了石桥附近,却再没有任何东西了。程昭急得乱转,又见
远处苏达达还没走远,当即喊道,“哎!苏达达你过来!见过一个背着大箱子带着铜钹的人没有?”
苏达达扭回头,“怎么,他也是大侠吗?”
程昭急道,“问你见过没有?”
苏达达道,“见过啊。他刚才就在这里问我见过一群大侠,还说帮我抢糖人的不算大侠。”
程昭骂道,“什么一群大侠,就是一群疯子。”说着又猛然抓住苏达达双臂问道,“然后呢,那人哪去了?”
苏达达向北指了指,“不过那人好奇怪,他的木箱子会自己掉木屑,还有一个刀尖伸出来捅啊捅的。”
程昭只急着带人赶过去,走了几步,忽然见地上有五枚金瓜子落在一起。程昭觉得奇怪,“既然还有金瓜子呢,怎么他不一个一个丢下?”
向北再追几步,忽然想到那五枚金瓜子的旁边似乎就有个奇怪的新坟。程昭一拍大腿,大叫不好,“哎呀!那李四肯定是背累了!”
当即又带着一众人赶回来,果然见着一个新坟,坟前无碑,反倒插了一根极高的竹竿,棍上还帮着一根小红绳。想来也是,着坟地上哪有这么孤零零长着一根竹竿的?
就看几人刨开新坟,打开木箱,又乱七八糟将金银珠宝扔出去。却看木板下面,胡猫儿早已吓得泪流满面,见着程昭,崩溃似的大哭,“我还以为你不来了!”
程昭长呼一口气,软趴趴的坐在地上,好半天才歇过来,道,“
行了行了,你被人背着跑一路,是有劲哭。我跑了一路了,可一点力气都没有。”
歇了片刻,突然又听见远处一声震天响的铜钹声。原来着坟地旁边就有一片竹林,那李四担心有人趁他不再偷走他的东西,埋上箱子后又砍了一根长竹竿,绑着个红绳,然后插在地上。他每走几步就要回头看看,刚才见竹竿倒了立刻就知道有人动了他的东西,因此急赶回来。
程昭虽然看见李四过来,可一来身边有十来个捕快,二来实在跑不动了,因此并未急着逃。
等李四到了近前,程昭先道,“这样,东西给你放在这里,我们不动。你走你的,我们走我们的。怎么样?”
李四见他人多,也不知道身手如何,一时也不敢妄动,只道,“好。”
两边人以新坟为中心,互相绕开走开。胡猫儿由程昭等人带着回潞城方向。李四一人蹲着重新收拾那些金银珠宝,可才把金银珠宝装回箱子,却看箱子空了一半。这才想着刚才情形,突然明白又被骗了。那胡猫儿喝程昭显然是把他当头驴来用了!
李四气得眼冒金星,一转身,喝道,“站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