见林中突然出现一群人,胡猫儿这才意识到被人跟踪了一路,再看那几人中有好几个都是他见过的,如公孙弼、聂踪等人。待到慕容诤和何灵出现,那赖彪赖鹿便死死地盯着,仿佛要凭着眼神将他杀了。
当然这并不可能。
赖鹿向一公孙弼等人道,“既然来了这里,都应该知道了。我们都已经互换了解药,只剩李四和你们几位的。”
公孙弼的解药还在李四手中,不过他也却并不在意。其余几人随即将最后一颗解药交出,各自服下。
胡猫儿戳了戳程昭,埋怨道,“我还小不知道就算了,看你这么大了还是个捕快,居然不知道被人跟着。”
程昭无言以对。他的耳力和轻功绝不比点穴的功夫强多少。但心中却也怕闹出乱子来无法收场,因此悄声让那两个捕快回衙门带些人来。
程昭小声道,“你们原路返回,小心点。我看着杏林很怪,你们走快一点或许能赶上哪个花老伯。”
那两人本想看一看着杏林谷底的园子究竟又何不同,程昭让他们离开他也不乐意。但又想程昭是总捕头的亲侄子,总该给他些面子,也就同意了。
忽然一阵风来,那老妇人双耳微动,一双眼睛便看向十几丈外,又道,“既然来了,何必鬼鬼祟祟?”随即摸出三枚铜子,随手一掷。
铜子本身软润未见锋芒,在那妇人手中却催枝断叶,直奔十几丈外的杏花树上。但
听当啷一声,铜子被格挡开,随即一个黑色身影轻飘飘落了下来。
那人一拱手道,“不是鬼祟,只是原本不愿打扰。”说着,左右竟又出现二十来人。
这二十余人都身着六扇门差服,说话之人正是司马镜明。
妇人笑骂道,“不愿打扰你来这里作什么,六扇门难道整天没有事情做吗?”但想着六扇门在此,总比那帮无管束的江湖人好,随即话音一转,“你们来了也好,正好这么些江湖朋友突然聚集在此处,免得有人故意惹事。”说罢大开院门,道,“众位,请!”
司马镜明让六扇门其余人等都留在外面,而后和一众人恭恭敬敬进来园子。
胡猫儿看在眼里,小声道,“一个看门的老妈妈居然能让司马镜明这么恭恭敬敬的,这家人究竟什么身份?”
程昭此时见司马镜明跟着他们进来,心中正是得意,随口道,“看这样子,非富即贵。”
胡猫儿心说,这不是废话吗?若非富贵,哪来的多年不住只留着几个老仆的园子。胡猫儿露出坏笑道,“不过司马镜明既然来了,你还让那两个人回去就多余了。”
程昭揉着胡猫儿的脸,笑道,“让你臭嘴,我倒要看看是他六扇门有用,还是我们潞城捕快有用。”
这么说着话,跟着那妇人向园内去。只见连接各个房舍的前廊后廊连廊风雨廊就不知道有多少,花树掩映着假山和亭台,每走一步都是
赏心悦目的美景,更兼周边近十里的杏花让整个园子飘着一股甜糯的气味。
不多时到了大堂,妇人引众人入座,又让小丫鬟小厮上了些茶水,这才道,“多谢众位送小姐回来。”说着便喊人带小女孩下去休息。
一众江湖人只怕一会问话没有对证。那慕容诤起身道,“慢着!看这小姑娘还很精神,何必就让她去休息呢?”
妇人也不再坚持,又道,“半个月前主人家中遭仇人投毒,小小姐中了毒。主人带小姐来寻仇人拿解药,这才到我们这别院小住几日。”
胡猫儿觉得奇怪,“怎么知道是哪个仇人下的毒呢?难道你家主人只有一个仇人?”
妇人道,“那是老主人祝寿,她那连云寨的人无缘无故来到主人家,之后小姐便中毒了。不是她还能是谁?”见胡猫儿没有异议,又继续道,“幸好路上遇到一个江湖侠客。那人误闯杏林,主人并没有难为他们,而是放他们离开了,那人感激见小姐中毒,因此送了一枚‘赤血珠’给小姐解毒。前几日那仇人又潜入小院带走小小姐,主人带人去找那仇人,不承想小小姐竟被这几位官差先送了回来。”
慕容诤起身,直言道,“这么说送赤血珠的那人已经不在园内了?”
妇人道,“正是。”说着打量众人,又道,“但不知这期间究竟发生了什么事,诸位是为何而来?”
众人相互看看,并不相信那
人已经离开,一个道,“我们也不想隐瞒。有个女人可能藏到了你们这里,她抢了我们的东西。”
妇人疑惑,“什么东西值得诸位这么大张旗鼓闯进来,居然惊动了六扇门?”
众人相互看看,并不答话。
那妇人又看向胡猫儿,道,“你知道吗?”
胡猫儿心说在场众人各个心知肚明,有什么可隐瞒的呢,但又不敢说立刻就说。那聂踪却道,“实不相瞒,是飞鱼令。”
“哦,飞鱼令,听说过。”妇人恍然,“如果是这样,那也难怪诸位这么劳师动众了。但不知道飞鱼令此前是属于哪位?”
众人无言。但又绝对不肯就此离去,再看向那女孩,问道,“当日送你那红珠子的人是什么人你知道吗?”
女孩看着众人,已有几分害怕,只摇头退到妇人身后。
众人相对着坐了许久,茶水已经换了一遍,仍没有人说话。众人噤若寒蝉,安静的空气中弥漫着剑拔弩张的气息。
胡猫儿左看右看坐立不安,此时才意识到他们此行带来了大麻烦。这哪里是他们口中说的‘找’呢?分明时时刻刻都做好了抢的准备。
胡猫儿抱怨道,“我们就该和花老伯一起回去的,再不济就不该进来。”
“现在想来也晚了。”程昭观察了片刻,指着一处向胡猫儿悄声道,“一会如果打起来,先躲在那边的桌子下,然后从他那后门跑出去。”
胡猫儿却想起来那晚在石桥
的时候,也是这帮人,打起来暗器毒针乱飞,怕是躲在哪里都不安全。
正想着,也不知过了多久,那妇人慢悠悠端起茶碗,撇开茶沫,“都说江湖人快意恩仇,可不见有你们这样婆婆妈妈的。诸位摆明了想搜查,何必在此久坐呢?”
一众江湖人默认。
妇人笑道,“要搜可以,但却说好,你们只能搜,东西却不能乱动。纵使有什么事,也不得在这园子里动手,更不许伤人。”
一众江湖人却道,“我们只想要东西,谁想动手?更何况六扇门总捕在这里,谁还敢伤人什么的?”
妇人瞥一眼司马镜明,当即放下茶碗道,“既然如此,诸位请便!我这个园子也不大,半个时辰应该也足够了。”
说罢,一众人等也不客气,奔向各处去寻。这些江湖人各个轻功了得,都是翻墙过院爬高越低,四处去寻,片刻之间者小小的园子早被搜寻一遍。众人碰面,确都摇头。
那女人身受重伤,难以遮掩。他们众人四下去寻,确也没找到任何蛛丝马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