信上所言,信州有讯送到庐州,柏竹收到才知是信王,对方言辞之间,隐隐有打探晏珺来庐州一事,甚至询问晏珺是否因公务才来信州。
这封信来的时机奇怪,却又恰当。
“没错,先前我同你说,信王同金家的二姑娘成婚。”
慕红缨摸了摸下巴,“我总觉得这婚事来得奇怪呢。”
“信王……”
晏珺看向晏骜川,“你觉得呢?”
“我觉得,得去信州一趟了。”
晏骜川眯起眼,语气虽然平淡,神色却不乏冷意,“信王耳目如此通达,
你来临安府才多久,他这就得到消息,知道你去了庐州,还特意打听你做了什么,
明摆着,他跟冥婚案子有牵扯,担心你是得了官家的御令来的。
他心里有亏,案子又多和信州人有关系,咱们只怕得尽早动身了。”
“咱们去查信王?”南许愣了。
“不是查。”
晏骜川垂下眼,“是要抓。”
“抓?”南许睁大了眼,哑口无言。
“我若是动身,他恐怕也会得到消息,此行我不能跟你们一起去。”晏珺蹙眉。
“兄长定然是不能去。”
晏骜川正肃道:“眼下我们的一举一动,只怕都在信王的眼中,
你不动身,只有我们去,信王不会起疑心,
这样大的案子,临安府衙处置不了,可咱们得去给京城报信。”
“这个节骨眼,谁动身去京城都会被盯上。”乔风意觉得这个法子不妥。
“我去,以防信王多心,我晚两日出发。”
慕红缨提议:“我父亲有位旧部,多年的好兄弟,眼下就住在福州。
等我赶到,你们应当可以查出些什么,到时候加急传信给我,
我让父亲的旧部送信回京城。”
“这样的确是最妥当的法子。”宋枳软看向晏骜川,“咱们明日动身。”
“对了,今日关将军叫我过去。”
柏兰对晏骜川道:“关将军,说给你的三日时间可以延长,
只要你们在惊蛰前回来,约定就还算数。”
晏骜川点头,此刻才渐渐发觉,关赤为何要执意让他彻查这案子。
信王,这条鱼着实是够大的。
难怪关赤不敢查,让晏家掺和进去,才能浑水摸鱼、瓮中捉鳖。
“……”
“……”
二月十四,几人动身去信州,按照计划,晏珺仍然留在临安府,巡防检查粮草储备,而慕红缨则晚两日,动身去福州。
途中耗费了五日光景,还不到信州城中,马车就先遇上了难题,临安府常年不下雨,而信州距离不远,却多雨。
就在宋枳软等人的马车到达信州的前两日,忽然下了场大雨,冲垮了信州城门前小山的矮坡,满是泥泞。
信州城衙门收拾了两日,也始终没有恢复原样,也未派人守在原地。
故而等宋枳软一行人马车刚到信州,马车轱辘就陷进了泥潭中,老陈还有晏骜川将马车拖开。
南许走到城中喊车马行的人来帮忙修车,最后也没有法子。
“我当时就说,要乘我那辆车了,你们都不听,你看看,若是坐我买的那辆,
肯定碰不上这问题。”南许两手摊开。
“你那辆宝马香车赶出来,不等到信州,信王就要接到消息,亲自来城门口接您老人家了。”
晏骜川没好气说。
乔风意道:“先去城里头找个地方歇脚吧,方才马车险些翻了,衣裳都跟着掉进泥里,穿不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