宫阳角艰难地抬手擦去嘴角那一抹刺目的血迹,他的身躯微微摇晃,缓缓站起身来,每一个动作都牵扯着伤口,带来钻心的疼痛,但他的眼神依旧透着不屈,沉声道:“还能撑住,此地不宜久留,我们先撤。”
苏璃柳眉一竖,美目之中满是不甘与疑惑,大声问道:“为何不杀了这几人?此时若不除之,日后必成大患!”
白衣女子轻轻摇头,她那被白纱遮掩的面容看不清表情,只是沉默不语,并非她心中没有与苏璃相同的想法,实则是有难言之隐。
这引梦术虽能困人于自己的梦中,可其中的限制极大,只要有外力轻轻一触这梦境,整个术法便会瞬间土崩瓦解。
以陈港生那深厚的修为,一旦脱离梦境,白衣女子心里清楚,自己绝无可能再次将他困住。
陈港生被困于那奇异的梦幻世界里,眼前所见尽是荒诞与迷离。
他眼睁睁看着苏璃和白衣女子身姿婀娜,曲意逢迎,仿佛在向他献尽殷勤,那一幕幕不堪的画面在他眼前不断浮现,令他心中得意兴奋之极。
然而,他毕竟不是懵懂无知之辈,尽管享受这样的场景,但他的理智尚存,清楚地知晓这一切不过是虚假的幻象,是敌人施展的诡异手段。
他试图在这梦境中寻找破绽,可周围的一切都如迷雾般难以捉摸,他的法力在这虚幻的世界里也仿佛受到了极大的限制,空有一身本事却难以施展,只能在心中焦急,却又无计可施。
宫阳角、苏璃与白衣女子抓住这难得的时机,趁着陈港生被困在梦境之中,身形化作三道流光,迅朝着山谷之外疾驰而去。
雨侯站在原地,脸上神色变幻不定,内心陷入了深深的纠结之中。
他的目光紧紧盯着宫阳角等人离去的方向,眼中闪过一丝犹豫与贪婪。
他心中暗自思忖,或许现在就是留下宫阳角最好的时机。
可一想到陈港生那般强大的修为都被这白衣女子轻而易举地一指困住,自己与陈港生相比,实力相差甚远,贸然出手,恐怕非但拦不住对方,还会落得个凄惨的下场。
最终,心中的不甘如潮水般淹没了他的理智,他咬了咬牙,低声咒骂道:“皮婆,你们几个在干什么,还不来?”
他寄希望于自己的同伴,心想若是有四人一起上,或许能够牵制住这白衣女子,打破眼前的僵局。
可他自己心中也没有十足的把握,毕竟这白衣女子的手段太过神秘莫测。
半个时辰犹如白驹过隙,转瞬即逝,皮婆等几人周身法力光晕闪烁,裹挟着一阵空间波动,从传送阵中鱼贯而出。
雨侯满脸阴霾,神色凝重,抬眸扫了众人一圈,唇齿轻启,话语中透着无奈与懊恼,缓缓道:“苏璃和宫阳角……已经跑了。”
“什么?”
瘦高修士身形一震,拔高的身形愈显得突兀,瞪大双眸,满脸惊色,“他们居然又回了这里?究竟什么时候的事?”
声音拔高,透着难以置信,在这空旷之地回荡。
雨侯长叹一声,仿若郁积的浊气在胸腔憋闷许久,终是泄出,那叹息声悠长且沉重,道:“走了大概又半个时辰。我方才一直盯着,可实在没料到局势会那般棘手。”
瘦高修士眉头拧成麻花,追问道:“这是怎么回事?难道雨侯你这般修为,竟也留不下他们吗?”
言语间,疑惑与质疑交织,目光灼灼,似要将雨侯看穿,探寻出那错失良机的根由。
雨侯苦着脸,抬手抹了把额角并不存在的汗珠,苦笑道:“哎,说来惭愧,不知从哪个犄角旮旯冒出来一个白衣女子,那手段诡异得很呐。”
说着,伸手指向一旁被困的陈港生,“你们瞧瞧陈港生,他那深厚修为,可碰上这女子,愣是着了道,被困在那莫名其妙的术法里,动弹不得,我一人哪敢贸然强行动手,只能眼巴巴瞅着宫阳角他们溜了。”
皮婆、蓝衣修士、瘦高修士这才将目光齐齐投向陈港生。
只见陈港生伫立原地,时不时做一些不明所以的举动,周身裹着一层浅浅的的白色光幕,好像把陈港生限制在了原地,让他空有一身本事却无从施展。
皮婆瞧着这诡异景象,眉间褶皱愈深邃,仿若山川沟壑,“这是什么功法,竟这般邪门,连陈港生都挣脱不得?咱们可不能干看着,得想法子破解一下。”
言罢,她猛地一甩手,只见一道乌光自袖间疾射而出,须臾间幻化成一张皮影。
皮影迎风见长,瞬间胀大数倍,“嗖”地一声,裹挟着一股劲风,朝着陈港生呼啸而去。
皮影刚至陈港生身侧,恰似一道利箭精准射中靶心,原本静谧稳固的白色光幕,仿若琉璃遇重击,轰然间消散一空,化作星星点点灵光,四下飞溅,恰似烟火绽于白昼。
陈港生被困许久,满心憋屈愤懑,此刻脱困,眼前却徒然出现一张诡异人皮,那皮影张牙舞爪,在灵力余波中飘摇,仿若狰狞恶鬼。
他眸中怒火骤燃,仿若燎原烈火,不假思索,砂锅大的拳头裹挟着雄浑法力,裹挟烈烈劲风,如炮弹般轰然轰出,拳风呼啸,似要将这碍眼之物碾碎成渣,宣泄被困的憋屈。
“轰…”
一拳就把皮影砸的四分五裂,这时雨侯的声音才姗姗来迟。
“陈道友,切勿动手…”
“哼,原来是你们,怎么,这是看我中了术法,想要偷袭我?”
陈港生面色阴沉似水,仿若墨云压顶,周身雄浑法力翻涌不息,恰似怒海狂涛,那磅礴威压令周遭空气都似凝结、扭曲,一双虎目紧紧盯着雨侯等人,其中怒火灼灼,似要将他们灼穿。
那一双虎目仿若寒星坠渊,死死钉在雨侯等人身上,怒火灼灼,恰似两团业火,仿佛要将他们的灵魂灼出一个个窟窿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