窗外乌云压顶,街景混沌,雨依旧淅淅沥沥,没有停歇的意思。
玛歌靠在窗边,漫不经心地抽着烟,男人正整理着自己的西服领口,扫了一眼使用过后,扔在地上的卫生用品。
疑惑道,“亲爱的,我记得你上了节育器的,这不是多此一举吗?”
玛歌还沉浸在回忆中,她已经叁个月没收到来自苏联的信件,他大概率已经死了,可她也没收到铭牌……
人声响起,她瞬间被拉回现实世界。
她皱起眉:“你可以走了。”
埃米尔无奈地叹气,他没有在这场潦草的性事中获得满足,却又无可奈何。
酒精被血液稀释过后,他恢复了理智,不能仅因情人的怠慢,就失控发怒。
更不能掐她的脖子。
那太失礼了。
“对不起……我太粗暴了。”
他伸手想抚慰她脖子上乌青的伤痕,在那片娇嫩的肌肤上,留下这般丑陋的痕迹,简直是罪过。
玛歌拂开他的手,转过身去。
“你不送送我吗?”他邀请道。
“外面在下雨。”她拒绝。
“就送到楼下。”他坚持。
———
这场夜雨比玛歌想象的要疯狂得多,伴随着震耳欲聋的风声,撕破天际的雷鸣
瓢泼的雨势如同奔腾的千军万马,将整个世界践踏得面目全非。
玛歌撑着伞,任由他在自己的额头印下一吻,然后猫着腰钻进车里,车子缓缓驶离,
溅起的水花落在她脚面,冰凉刺骨。
她刚要转身上楼,雨幕中出现一个并不真切的轮廓,她直觉地停在原地,任由疾风劲雨拍打着身体。
激烈的雨幕中,那个身影不再那么挺拔,透出一丝萧索,双眸中溢出的苦楚与凄惶,淌了满地。
挺阔的军装被雨浸湿,此刻紧紧贴在身上,他这个样子无法让人联想到翱翔天际的雄鹰,只像一条颓废的落水狗。
他略微低头,眼睛被藏于深邃的幽暗阴影中,雨顺着他的帽檐流淌而下,像是滂沱的眼泪。
她狠狠背过身去,扔掉雨伞,大步流星地迈上楼梯。
萨克森急着追上来,声音破开喉咙:“阿娩!”
她没有停顿,直到他拉住她的手臂,她转过身径直甩他一耳光,掌心传来阵阵灼痛……
“你怎么没死在苏联?!!”
片刻前站在角落里的困惑与愤怒,未来得及说出口的责备与质问,一刹那,就被萨克森通通忘却,抛诸脑后,因为他的阿娩正浑身颤抖地在哭啊!
“对不起……”
一个从尸山血海里爬起来的士兵,此刻一瘸一拐地上前,为他的没死而道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