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墨家要出头,儒家要堵截,儒墨之争殃及池鱼。我这个锦衣卫指挥使便是风箱中的老鼠,两头受气。」
朱浩说道:「指挥使,那蒋庆之无理在前,回头使个绊子,让那孙重楼认罪就是。」
陆炳摇头,朱浩急了,「指挥使难道还要隐忍吗?」
「我这不是隐忍。」陆炳说道:「我对孙重楼那番话本就想让蒋庆之知晓。可孙重楼还没见到蒋庆之,却有人私下把话传到了蒋庆之那里。
马友这个狗东西,没想到竟是他背叛了我。此次算是无心插柳柳成荫,意外之喜。」
朱浩一怔,「指挥使是故意的?」
「蒋庆之从云南归来后名声日隆,气势渐盛。他要挟势扩张墨家,而儒家要针锋相对,想扼杀他。儒墨大战即将开启,我锦衣卫避不开,唯有和他分裂……」
……
「陆炳这是自保之道。」
夏言在庭院里抱着多多在散步,但却小心翼翼的握着它的爪子。
「我知晓,他既然要自保,那我成全他。」蒋庆之笑道:「一杯茶水我倒的很是解气,他被泼的也心甘情愿。」
徐渭在一旁逗弄着多多,这厮不安好心,冲着夏言挑眉。
「小子,老夫玩猫的时候,你还在娘胎里。」夏言最近和多多的关系大为改善,很是欣慰。
多多懒洋洋的看了徐渭一眼,又闭上了眼睛,徐渭遗憾的道:「此刻双方争斗的点在城外那块地,而交手的地方却是石头这个案子。」
「明日大理寺将会与锦衣卫合审此案。」蒋庆之拿出药烟,「多少人就等着石头被判重罪,流放配,乃至于被处死。」
「伯爷。」孙不同过来说道:「宫中有消息,陆炳禀告陛下,说诏狱千户马友病故,举荐了一人。另外,李敬也在其中,据闻直升副千户。」
卧槽!
蒋庆之愕然。
徐渭突然捧腹大笑,「陆炳啊陆炳,这是眼瞎了!」
「不过随后诏狱中有人被架着出来,其中就有李敬。」
蒋庆之不知这里面生了些什麽,「老徐……罢了,锦衣卫那边有好手,让富城去看看。」
……
李敬昏昏沉沉的,一会儿梦见自己被打死后魂归地府,一会儿梦见蒋庆之拿着一只鸟儿在逗弄自己……
「李百户!李百户!」
李敬睁开眼睛,「你是……」
「咱富城,伯府管家,上次咱们见过。」
李敬想起来了,「你来此是……」
「伯爷担心你,让老夫来问问。」
李敬看了一眼外面,富城微笑道:「有个小东西在外面,不过并未现老夫。」
他若是避不开一个锦衣卫眼线,那就是白活了。
李敬低声说了今日的情况,得知他竟然因祸得福,胜任副千户,执掌诏狱后,富城也为之愕然。
「老夫冒昧。」
「何事?」
「李千户为何……甘愿为伯爷效力?」富城问道。
李敬努力用双手撑了一下身体,「那年我被伯爷胁迫,无奈做了内应。我本心不甘情不愿……」
这是人之常情,富城点头。
「后来,我得知伯爷乃是墨家巨子。」李敬偏头看着外面,「你大概不知晓,我少年时家境艰难,穷困潦倒,几度差点饿死。」
这一点富城确实是不知道。
「一次我饥肠辘辘,实在是忍不住了,便去偷了半个炊饼,被追上打了个半死。我一边挨打,一边拼命护着炊饼,拼死吃了两口,那炊饼的味儿我至今依旧记得……」
李敬微笑道:「那一刻我誓,谁若是能让这个大明不缺吃的,谁能让天下人吃饱饭,我便愿意为他赴死。」
「许多贵人高官都曾说要中兴大明,让天下吃饱饭,可只说不做。」他看着富城,「伯爷也曾说,此生当让大明中兴,让天下人吃饱饭。我看着他在做。
还请你转告伯爷,
李敬愿为伯爷……效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