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夫君莫要胡说,那些御医可都是鼎鼎大名的。」李恬把空碗递给黄烟儿,「再给夫君盛半碗粥来。」
蒋庆之叹息,「罢了,不喝了。」
「后日就能吃乾粮了。」李恬安慰道,随即出去。
反手关门后,李恬突然问,「可听到什麽声音?」
黄烟儿摇头,李恬说道:「我怎地听到了咀嚼的声音?」
她推开门,床上的蒋庆之蹙眉看着她,没说话。
「什麽味儿?」李恬嗅嗅。
「多多放屁了。」蒋庆之说道。
「喵!」
多多用肉爪挠着蒋庆之。
「夫君歇息吧!」李恬今日积攒下了不少事儿,需要去处置。
等门关上后,蒋庆之飞快的咀嚼着,然后咽下。
「想当年谁稀罕吃这等面包,此刻却觉得是无上美味。」蒋庆之的手从被子里拿出来,赫然还有半个肉松面包。
「喵!」多多看了面包一眼。
「都是科技与狠活,伱吃不了。」蒋庆之把半个面包吃了,依旧觉得饿,便弄了一块压缩饼乾出来。
「这个油盐是大了些,可配料表却简单多了。」蒋庆之啃了一口压缩饼乾,觉得真是美味。
脚步声传来,蒋庆之赶紧把饼乾咽下,躺下装死狗。
「夫人,有个老妇人求见,说是请伯爷救命。」
侍女的声音在门外传来,蒋庆之一怔,心想我哪认识什麽老妇人。
「前院怎麽说?」李恬正准备去吃饭。
「那老妇人说什麽……」侍女们从昨日半夜就没消停过,御医,帝王,皇子……一波波人来探视蒋庆之,她们忙碌了大半日,此刻疲惫不堪,「说家中夫君是……是了,是兵仗局的工匠。
今日有人来威胁,让她的夫君远离墨家,老工匠拒绝了,出门就被人打晕,说是伤的不轻。那老妇人说家中的钱不足以请郎中,便来伯府求助。」
「老工匠?」李恬蹙眉,「此等事按理前院就能处置了,却让人告知我……前院在弄什麽手段,可是徐先生的意思?」
侍女点头,「是徐先生的交代。」
李恬明白了,「告诉徐先生,虽说夫君醒来了,可身子还需调养。想给那些人一个震慑,他们只管请示了夏公去做就是了。」
蒋庆之昏迷不醒的这段时间里,外界简直就是沸反盈天。京师士林和士大夫为之狂欢,得意洋洋。
徐渭便想利用此事给那些人一巴掌。
但此事涉及到蒋庆之对墨家的规划,故而便令人来请示。
「是!」侍女准备去回话,却抬头看着李恬身后。
李恬回身,门不知何时开了,蒋庆之扶着房门,沉声道:「去前院!」
「夫君,你的身子……」李恬有些担心,扶着他走下台阶。
「那冯源乃是机械与火器的天才,被兵仗局糟蹋了。我好不容易把他弄到手中,那些蠢货啊!」
蒋庆之眼中闪过厉色。
到了前院,徐渭尴尬的道:「伯爷只需令人传个话就好。」
蒋庆之淡淡的道:「有些人以为我死了,便可肆意妄为。既然敢伸手,那就要有被打断手脚的准备。莫展。」
「伯爷!」
「那人以为我一病不起,便肆无忌惮去了冯家,这一路定然被不少人看到。悬赏一千贯,我要那人的消息!」
「是。」
莫展出去了。
「令人去冯家探视蹲守,请最好的郎中,一应花销都从府中走。」蒋庆之看了徐渭一眼,「另外,让她报官。」
徐渭眼珠子一转,「妙哉!我看……让她去大理寺。」
蒋庆之点头,看着众人,「我醒了,有些人就该慌了。」
……
「什麽?蒋庆之醒了?」
城北的一家酒楼里,去冯家的男子愕然道。
「消息传出来一个多时辰了,不过你当时去了冯家,故而不知。」对面的锦袍男子神色沮丧,「本以为蒋贼必死无疑,谁曾想祸害遗千年。这顿酒之后,你赶紧出城寻个地方暂避风头。」
「娘的!老天无眼啊!」男子喝了一杯酒,「蒋庆之醒来,此刻哪有心思理事?我明日再出城。」
「别死在雅青的肚皮上。」锦袍男子知晓这厮是要去和老相好告别。
喝完酒,二人分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