道爷淡淡的道:「躺好。」
他再度诊脉,良久说道:「人一醒来,血脉就活了。不过你此次病的不轻,要好生调养一番。」
「是。」蒋庆之觉得身体有些虚弱。
道爷起身,「回头有事令人进宫告知朕。」
「是。」李恬蹲身,第一次诚心诚意的道:「多谢陛下。」
道爷看了她一眼,从蒋庆之病倒开始,内侍来回探问多次,说李氏颇为镇定,稳住了家中大局。让道爷也高看了她一眼。
「你不错。」
李恬把他送出去,「拙夫前阵子弄了些酸菜,陛下若是不弃……」
「年轻人少吃这些,黄锦!」
「在!」
「抄没了!」
「领命!」黄锦一本正经的行礼。
一群御医直至此刻才回过神来。
「陛下的医术竟然如此了得?」
没有人知晓道爷究竟是如何诊治的,不过是一刻钟后,蒋庆之竟然就醒来了。
「老夫曾私下说陛下修道修的糊涂,毫无用处,原来糊涂的是老夫啊!」
道士喜四处游走,就算是修建道观,也多喜欢建在偏僻处,仿佛人越少就越能感应到灵气。这就导致了道人远离人群。
吃喝倒是可以解决,但若是病了却只能望天。
于是修道必学医术就成了不成文的规矩,甚至展出了道医一脉。
道爷功成身退,洒脱的一塌糊涂,两个儿子面面相觑。
「父皇竟然如此了得?」景王从不知自己那个永远冷着脸的老爹医术竟然如此犀利。
裕王点头,「表叔常说一瓶水不响,半瓶水响叮当。父皇这满腹都是水啊!」
蒋庆之醒来,让兄弟二人欢喜不胜。
那个道人便是道医一脉,唐顺之当年在南方时曾听闻过他的名头,此次顺利寻访到此人也是异数……
道人在京师寓居,没事儿便给街坊看病,钱财不收,但若是给些米粮什麽的他倒是来者不拒。
不曾想有同行嫉妒他生意好,便来砸场子,恰好遇到了来寻他的唐顺之等人。
「此人当初在南方为人诊治,一眼便道出了那人的病因,随即针灸开药,效验如神。」唐顺之给李恬介绍了道医。
李恬尊重行礼,「拙夫曾说与先生乃是知己,大恩不言谢。」
道医进去,只是看了蒋庆之一眼,便说道:「长威伯三魂七魄散乱,可见曾病入膏肓。」
咦!
这人有些意思,蒋庆之乾咳一声。
道人眯着眼,伸手诊脉。
不过顷刻间,道人摇头,「先天颇弱,不过后天调理还算是得力。不过最近可是遭遇了什麽,以至于神魂散乱。」
蒋庆之瞬间就想到了鼎爷。
脑海中的大鼎依旧在缓缓转动着,但蒋庆之却觉得挥洒的辉光有些变异了,颜色好似不同。
但此刻不是深究这个的时候。
道人蹙眉,「可能告知生辰八字?」
李恬看了蒋庆之一眼,蒋庆之犹豫了一下,点头,李恬这才说了他的生辰八字。
道人闭上眼,右手五指不断动作,好似在算着什麽。
半晌他睁开眼睛,「长威伯早些年颇为坎坷,按理这坎坷应当延续下去,可却半道出现转机。」
道人轻咦一声,「这命数倒是让贫道有些好奇,怎地竟是绝处逢生?」
此人有些道行,蒋庆之闭上眼,「我有些倦了。」
李恬歉然一笑,「还请道长去奉茶。」
道人出去,唐顺之问道:「如何?」
道人看了他一眼,「此人妙哉。」
妙哉?
这是什麽评语?
前院,富城等候多时了,送上了一卷粗布,以及两双鞋,道人点头,「有劳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