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听他如何说。」韩瑜低声道,他也想知晓唐顺之以及心学对墨家和蒋庆之的看法,为后续应对做准备。
唐顺之看着文士,「长威伯云南之行为大明立下社稷之功,以至于积劳成疾,你等不知叹息惋惜,却大肆庆贺,这便是所谓的儒家?」
他目光炯炯,「若这便是儒家的态度,那唐某今日便要说一句……这样的儒家,不要也罢!我心学,自当另立门户!」
呯的一声,却是有人失态把椅子弄倒了。
文士愕然,他可担不起逼反心学的罪名,于是便说道:「在下只是喝多了,再说我儒家与蒋庆之乃是死敌,在下诅咒他几句又如何?荆川先生并非他的亲人,难道还要为他张目不成?」
众人一想可不是。
唐顺之认真点头,「唐某与长威伯非亲人。」
文士莞尔,觉得自己大获全胜了。
「可却胜似亲人!」唐顺之说完,看了众人一眼,只觉得胸口的郁气愈浓郁,他厉声道:「往日唐某觉着儒家虽有万般不是,可终究骨子里还有君子之气,可今日看来,所谓君子之气半点也无,小人之气却充斥其间。」
「荆川先生!」韩瑜怒了,唐顺之冷冷看着他,「告辞!」
他前脚出去,后脚文士就笑道:「这人莫名其妙,哈哈哈哈!」
门外进来一人,拿起一把椅子走过去。
文士正顾盼自雄,有人惊呼,「小心!」
呼啸声中,椅子破空而来,正好文士回头,被椅子砸了个满脸开花,嗝儿一声,轰然倒下。
来人拍拍手,目光转动,「人是本王砸的,你等可去告官。」
众人行礼,「见过殿下!」
来人竟然是景王。
外面有人说道:「老四,那郎中找到了,赶紧走。」
「来了。」
景王扫了在场的人一眼,仿佛是要记住他们,然后才转身出去。
室内一片狼藉。
所有人都呆若木鸡。
有人说道:「景王聪慧,且有个得宠的母妃,若是他要报复……」
「外面那是……裕王殿下吧!」
「一下得罪了两位皇子……在下家中还有事,先走一步!」
裕王和景王出了酒楼,唐顺之正在等候。
唐顺之知晓一位郎中擅长医治这等积劳成疾的病人,可一时间却寻不到人,便和裕王说了。两个皇子正好在寻医访药,当下便一起来寻人。
此刻的蒋庆之还在昏迷中。
虚空中,画面不断转换。
他看到坚船利炮轰开了国门,看到火枪齐射,火炮轰鸣,就如同是降维打击般的,把这个老大帝国打的满地找牙。
「这是命!」虚空中的声音说道:「跟随命运,这才是道。」
「为何?」蒋庆之问道。
「这是天道。」
「天道若是不公,为何要遵从?」
「你眼中的不恭,那是因你站在华夏人的立场。换了角度,你若是异族会如何?」那个声音带着嘲讽。
「这世间本就是丛林,我身为华夏人,自然该站在华夏的立场。」
「你举目皆敌,就不怕横死?」那声音认真的道。
蒋庆之沉默着,那声音突然笑了起来,「果然如此,这人活着,不就是为了自己吗?哈哈哈哈!」
蒋庆之看着虚空,说道:「我此生当为复兴大明而战!」
「哪怕灰飞烟灭也无悔?」那个声音有些惊异。
蒋庆之认真的道:「虽九死而……无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