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他是想二者兼得!」严世蕃说道:「贪心不足。」
蒋庆之的奏疏随即就引朝中争论。
……
自从蒋庆之回京后,京师士林消沉了许久。
「前日有人办了诗会,可众人总是萎靡不振,有人无意间提及蒋庆之,说此人归来,令人连作诗都没了兴致。」
杨清手握棋谱,用一种调侃的语气说道:「他蒋庆之不是李太白,也不是苏东坡,竟能令京师士林来连作诗的兴致都没了。再这般下去,怕不是要闻虎色变。」
韩瑜用摺扇扇了几下,觉得燥热,「吟诗作词本就是个玩意儿,也就是那些人当回事。当下最要紧的是工部!」
杨清点头,「蒋庆之挟势而归,多少人都在等着墨家的动作。如今他果然出手了。京师城外的那块地一直空着,蒋庆之不动手,有人说是忌惮我儒家,这话有失偏颇……」
「墨家擅工事,蒋庆之身边就拿几个人,墨学弟子们还未学成,不堪用。可若是等着他们学成再出手,怕是黄花菜都凉了了。」韩瑜说道:「工匠才是他的命门。在南下之前他若是敢开口索要工匠,朝臣一人一口唾沫就能淹死他。」
「收归云南,击败缅甸叛逆,生擒反王,有这两个功劳在手,蒋庆之才敢开口。他们如何说?」杨清落下一子。
「那些人这两日聚会不少,商议了许久,有了定论。」韩瑜提及那些人时,眼中有讥诮之意,「他们说十年树木,百年树人,蒋庆之若是想等墨学弟子成才还得多时。故而城外那块地才是他最为看重的地方。
那是墨家扩张的第一步,要堵住他!不但要堵住,还得要给蒋庆之当头一棍,把他打回新安巷。」
「可有手段?」杨清握着棋谱,「蒋庆之挟功开口,他们如何阻截?」
「他们寻到了当年宁王麾下的谋士,问出了些有趣的事儿……」
杨清轻咦一声,「这是……给蒋庆之戴上谋反的帽子?」
「不,说蒋庆之谋反只会惹人笑谈。当初老宁王曾索要过工匠。」韩瑜眼中多了笑意和得意,「朝中也答应了。那谋士证实了此事。」
杨清眼中多了笑意,「那些人还真是……」,他落下一子,仔细看着棋局,赞道:「这是妙手啊!」
……
「朝中反对之声越来越大,庆之,哥哥那里有些工匠,你且拿去用。」老纨絝义薄云天。
「你家中的工坊不开了?」蒋庆之问道。
「你的事要紧。再有,哥哥我差那点钱吗?」老纨絝真的不差钱。
「犯不着。」蒋庆之淡淡的道。
「在你南下之后,那些人看似蛰伏了,实则是在蓄势。你回京后,竟然令京师士林噤声许久,那些人甚至连诗会都不敢开,有人说此事必然会沦为后世笑柄。他们宁可沦为后世笑柄也不出手,便是在等待机会。此次你开口索要工匠便给了他们反击的机会。」
朱希忠说道:「我知晓你胸中自有锦绣,可就不能等等吗?哥哥我有些人脉,回头收拢些工匠给你就是了。」
「此刻墨家气势如虹,不趁着此时动工,不吉利。」蒋庆之淡淡的道,但朱希忠看到了他眉间都是讥诮之意。
「其次,老朱你那些工匠……我真用不上。」
「那些可都是老手。」朱希忠觉得蒋庆之有些好高骛远了。
「你可知晓我的工坊要弄什麽吗?」蒋庆之指指天空,「我的工坊要打造出改变这个大明,改变这个世界的东西。而有这等手艺的工匠大多在工部。」
能打造兵器的老师傅,几乎都在工部。
「改变这个大明……你这口气不小。」朱希忠笑道。
蒋庆之没笑。
夏言出去了一趟,回来说道:「那些人誓要让你铩羽而归,有人隐约听到了些消息,说此次不但能让你铩羽而归,且还要让你灰头土脸,让你只能蛰伏。」
「癞蛤蟆打哈欠,口气倒是不小。」蒋庆之眸色深邃,「我倒要拭目以待。」
第三日有小朝会。
「长威伯说要来。」蒋庆之回京后说是要歇息一阵子,故而最近很是懒散,上次小朝会就告假了。
「他要工匠作甚?」嘉靖帝蹙眉,「你去问问,若是正事儿,朕私下给他就是了。」
您这倒像是拿私房钱补贴给孩子……黄锦心中苦笑,随即去了新安巷。
蒋庆之正在给多多洗澡,多多一直在惨叫,孙重楼捂着耳朵说:「少爷,多多春了。」
「你个头。」蒋庆之把多多抱起来,用布巾给它擦拭身体。
多多扬起爪子,蒋庆之冷哼一声盯着它。
「喵!」多多果断转进,冲着进来的黄锦咆哮。
「老黄怎地来了?」蒋庆之冷着脸。
上次黄锦带着人气势汹汹的进了蒋家厨房,把腊肉尽数抄没,扬言下次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