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他走后,众人又说了些闲话,王氏笑吟吟的说自己在南方出行时的威风……
别以为这些所谓的贵妇之间聊的都是什麽高大上的话题,只要是人,就逃不过炫耀的本能。
「哦!是吗?」李恬见母亲笑的勉强,便说道:「我倒是不敢弄这些。」
「为何?」王氏问道。
「我的仪仗若是摆出来,夫君就会说什麽……没得弄的浩浩荡荡的,那倒不像是出行,像是戏班子的戏子上街演戏。」
你这是讥讽我是戏子!?
王氏大怒,刚想讥讽,可却见李恬挑眉,这才猛地想起一件事。
常氏微笑道:「伱啊你,那县主的仪仗从未摆出来过,倒也白费了陛下的一番厚爱。」
是了,眼前这个笑的温和的侄女儿还有一个身份,那便是华亭县主。
王氏面色有些难看……越是自信,越是自傲的人,一旦被打击后,往往承受能力最差。
跟着来的几个妇人都在北方多年,趁着王氏消停了,她们马上把注意力转向李恬,嘴里小心翼翼的奉承着,不时看看李恬的脸色。
对于她们来说,什麽儒家墨家之争,都和自己无关。
家里男人说了,当下朝中局势纷杂,是最好升迁的时候。若是能寻到升迁的机会,管他什麽墨家巨子还是什么子,好处拿到手了再说。
而且,当今两位皇子都是蒋庆之的弟子,无论是谁登基继位,只要不被儒家压制住,都会善待蒋庆之。
所以王氏的担心在南方看来理所当然,而在北方的不少人眼中就是杞人忧天。
这也是墨学能招募到弟子的缘由之一。
几番往来后,王氏觉得侄女儿不是善茬,这才转了话题,说些老家的事儿,族里的事儿。
气氛渐渐融合。
吃完饭,众人告辞。
蒋庆之夫妇走在后面,前方王氏出了大门,回身笑道:「你们闲时有暇,可去我那里坐坐。」
呵呵!
蒋庆之仿佛听到了妻子呵呵的冷笑。
「多谢了,不过夫君最近事多,我这里也走不开。」李恬看似和气的回应。
王氏笑了笑,看着蒋庆之,「如今圣天子在位,庆之在朝中要慎之又慎才是。」
此刻外面有不少行人,王氏这番话声音不小,被不少人听到了。
这是在站队!
李恬眼中多了厉色,心想先前在家中我给你面子,故而没当众给你没脸。没想到你却当做是软弱可欺不是!
王氏看看左右,心中暗自得意,想着这事儿传到有心人耳中,夫君的升迁该是板上钉钉了吧!
李恬冷冷的道:「夫君刚从西南归来,所做的事儿不多,不过是把云南的治权收了回来。顺带击败缅甸叛逆大军,生擒其所谓的国主入朝献俘。」
她顿了顿,继续说道:「不知我那位堂表叔在南方为官多年,为大明做了些什麽,以至于让您这般洋洋得意。您说,我听,若是我错了,今日便当众向您赔罪。」
一直以来李恬给蒋庆之的感觉就是平和,当然,钻巷子的时候不算。
这是个喜欢把自己的喜怒哀乐都隐藏着的女人,有什麽担忧,或是愤怒,不是到了忍无可忍的地步,她都会选择隐忍。
但今日李恬让他看到了自己的另一面。
就如同是市井妇人的一面。
当有人质疑,乃至于暗讽自己的男人时,她把所谓的隐忍丢在一边,火力全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