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这殷启铭也是个金融高手,否则也难怪卢燊敢把女儿嫁给他了。
只是话头渐渐有些不对,她好像听见江湛最近公司周转困难的信息。她猛地想起这段时间她时不时见他一个人在客厅抽烟,即使晚上洗漱沐浴之后也难掩一股刺鼻的味道。
但他一个字也没说。
“阿湛,我不瞒你,我这儿也不是银行,帮不了你。”
“真帮不了我就不找你了,”江湛继续和他周旋,这人精于算计,但并非没有缺点,“过段时间有笔款进来,交给别人我不放心。”
殷启铭大概清楚他最近的状况,一时想不到他能从哪儿突然弄出一笔钱来。
“你这数目实在不小,就是我也不见得能办好,眼下倒是银行那边你才该多注意。”他继续打着太极,更想探听究竟。
江湛好似不经意道:“这事儿从前你也做过。”
殷启铭做过的事儿多了,凡是和钱相关,用什么把戏都瞒不过他的眼睛。但殷家不比其他家族,没什么实业,所以很顾及外界形象。
“我知道你是高手,也不轻易参与这些事,但既然敢主动娶了卢雨薇,也绝非善类。而你那前岳父,从来没把你当自己人吧。”
殷启铭警惕起来。
这也是他和卢雨薇离婚的最大原因,要不是盯着卢家那桩生意,谁没得娶这位大小姐回去受气。但卢燊老谋深算,轻易不肯把账目交给他。外人看来这一家人坐着数钱,其实他连边也没挨着。
卢雨薇死后卢燊的生意据说也不太顺,他明里暗里都知道,有时想起更觉得是他们自作自受,连卢家从前的好几个项目也不大管了。
说到底,卢雨薇和李青兰不都是为着眼前这位?
他怎么不气:“我不知道你说的什么事,你把卢家搞到现在这种境地,我更没有义务帮你。”
临月被点醒,原来一切都是他计划好的?
江湛诚恳道歉:“从前的事情就都翻篇了吧,本来也没多少真心,一切是福是祸谁知道呢,你怪我破坏你美满家庭,怎么不知道后福快来了?”
诚如他所说,最近卢家接二连三出事,摆脱未必是坏事,殷启铭仍旧不太满意的样子:“你们道上那些规矩我不懂,你来找我必定有你的目的,但你话不说清楚,我也没心思去猜。”
“谁不知道你是我们这一辈里的高材生,还有什么事儿能瞒住你的?我也不妨透露给你,我这里一单大生意,只等你答应,后续源源不断。”
“你说。”殷启铭暗暗猜着,但不十分确定。
“我前几天刚从湖城回来。”
殷启铭果然连眼神都警惕了几分。
江湛见状动了动手指,比划了一个数字。
“整个黑山的钱流进流出你都清楚,我现在确实紧迫,需要你这位高手帮忙,价钱好说。”
临月正在倒茶,一不小心杯中的水溢出,滚烫的水流到身上,她慌张地往后退。
谈话的俩人被她的动作打断。
殷启铭不满这点小插曲,这女人怎么如此莽撞。
江湛笑了笑没当回事儿:“胆儿小,别在意。”
殷启铭道江湛真把这妹妹放在心上,这么重要机密的事情也不怕她泄露出去。又或者她有其他用处?从前还没怎么注意过这位,刚才好像说是s大金融系的。
有点意思。
江湛见他走神,继续道:“找你不为别的,董家阳摆明了和我对着干,放眼整个黑山能在董家眼皮子底下不出差错儿的,真没几个。”
殷启铭被这番恭维打动,倒不是因为他夸得多好听,而是黑山最赚钱的两家生意,董家和卢家,他从没沾着边儿。
他家做地下六合彩起家的,王家那边也都是小打小闹风险极高的生意,到底比不上这几家的一桩大买卖。且洗钱这事儿也是有挑战性的,他有些动心。
“你有没有听过一句话,高风险高回报。”
点到为止,江湛心领神会,“当然,雪中送碳的情谊可不是能用钱衡量的,只要这次难关一过,后续的生意都好商量。”
殷启铭没立即答应,但隐隐可见松口之势。
江湛立马给人台阶下:“这事不小,你考虑几天也是应该的。”
临月还在思考中,此时被人点名。
江湛朝殷启铭举了举酒杯,随口道:“家里小孩儿说你们公司是行业龙头,非得跟着来看看,要我说光看有什么用?”
殷启铭终于正眼看向江湛身旁的女孩儿,一直安安静静地坐着听,此时仔细一看,一双眼睛十分有灵气,看样子就是个聪明的。
“这会儿公司正缺人做实习助理,有兴趣吗?”
临月赶紧举起茶杯,思绪散乱,连感谢的话都说不顺畅。
“当然,我随叫随到。”
殷启铭不得不喝下这兄妹俩敬的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