惩罚停止了,她也被放开。
她站在原地嚎啕大哭,内裤还挂在大腿上。
哥哥肯定很生气,可能不会原谅她了。
可是她没有办法,也不知道下一步怎么办,她只想哭,哭得停不下来,好像比挨打的时候还要伤心。
陆呈锦静默地注视她,半晌,欠身帮她把内裤提上去。她抖了一下,但没有躲。
哥哥还喜欢我。管文蓁找回点底气。
她不哭了,小声但坚定地开口:“我要出差。”
“你不让我去的话,我就告诉我妈妈。”
陆呈锦“呵”地一声,把手机给她:“嗯,告诉她。”
管文蓁去洗手间洗了把脸,重抹了护肤,还稍微抹点眼影才给程宁打电话。
电话拨出她又有些后悔,觉得不该把母亲扯进来。
但程宁秒接电话。
程宁欢快的声音穿透整间公寓:“小心肝~在做什么呢~你在哥哥家?在哥哥家玩呢?哥哥在家吗?照渊呢?”
管文蓁只好鬼扯:“哥哥有事来纽约,照渊加班。”
她犹豫再三,还是按原计划告状:“哥哥不让我出差。我机票酒店都订好了,他让我跟领导说我不去。”
“为什么啊?”
“……他说没有实习生就出差的。”
陆呈锦走过来,示意她把电话给他。
他的声线低沉稳重,听起来十分可靠。
“小姨,是这样,就她实习到现在的三个星期,她那个领导,男的,四十好几快五十的人了,带她打高尔夫,参加活动,还出去吃饭,然后下周又要带她出差,三天。她没告诉你是吗。”
管文蓁觉得他每句话都对,又好像哪里都不对。
陆呈锦又道:“嗯,我跟他们老板很熟,跟他说一声就行。小事,应该的。好,你跟她说。”
管文蓁没什么好说,她已经知道程宁的答案。
一团气憋在心里,生生憋成心酸,自己活了二十年,没有一刻不是在他人掌控之中。
要反抗!要斗争!要革命!
“你还是别去了。”程宁的声音传进她耳朵。
“可是就剩这么两天我才反悔,肯定得罪领导,大家也会觉得我有病好吧。”——要反抗!要斗争!
“没有这么严重,人家也忙着上班,哪有人在意你,真有人问起你编个借口塞过去就行。”
“但我自己过不去!我觉得没有道理!”——要反抗!
“有什么过不去的,本来叫你一个实习生出差就是他不对,你脸皮要厚一点,下次他再要你跟他出去,你就大大方方说不想去…。。”
随便吧。
管文蓁觉得累了。
她今天已经和哥哥吵架,没力气再和妈妈吵架。
反抗多么劳神费力,顺从多么省心省事。
‘很好的家庭,何必为一点小事,弄得人仰马翻呢?’*
她胡乱应了几句,挂断电话,发现哥哥正拿着塑料袋收拾地面狼藉。
她默默蹲下和他一起收拾。
陆呈锦拦着她:“去带手套。”
“不用……”
“不行,去戴上。”
“你也没戴。”
“哥哥跟你不一样。乖,顺便把厨房纸……”
他没有说下去,因为管文蓁扑到他怀里。
“我不去出差了。我自己跟他说,但是哥哥帮我想想借口好吗,急性中耳炎好像就挺好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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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出自金粉世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