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的调查方式太过僵化。”
“事到如今,该查出的事实早已查明,而被隐瞒的部分早已藏得毫无踪迹。如果依旧固执地查找线索,只会徒劳无功。”
“现在唯一能做的就是‘骗’!”
“骗?”张苍微微皱眉,脸上写满了不解。
秦长青笑着解释道:
“张御史,您的办案方法太过规矩,尽管这样是正确的,但这种做法适合案件初期。假如已经过了许久,尤其是物证早已销毁的时候,则不能再拘泥于传统的办法。”
“这案子里隐藏的东西过于复杂。必然是父皇身边的重臣所为,最次也与之息息相关。”
“能够留在父皇身边的人物,哪个背后没点来头、背景与实力?”
“此话,或令御史您觉得震惊,但它就是实情。”
“父皇毕竟乃九五至尊。”
“天下有太多的趋炎附势之徒,渴望靠近父皇。无论是多公正的太监还是宫女,都无法抵挡来自外在的利益引诱。久而久之,关系愈紧密。”
“案件拖延至今。”
“或许当初没有人敢庇护。然而经过这段长久的时间而未见**,谁能肯定没人会在后续为其掩饰呢?”
“毕竟……”
“这些人离父皇如此接近!”
“任何微言也能左右众人的命运。”
“我相信有人会选择冒险包庇。”
“如果真是父皇身边之人所为,这些幕后**定早已与朝中的权力阶层有了紧密联系。如果真的挖出实证,在朝内恐怕会有血淋淋的结果,张御史,这个问题是否让您有所思考过?”
“您显然考虑过这一可能。”
“只是您害怕深入挖掘了!”
“因为,作为御史,一旦继续深查,你承受不了那个风险,也应付不了背后的打击与威胁,所以才故意表现出束手无策的姿态,企图以此蒙混,保护自己。”
“我可没有说错,对吗?”
面对这番话,张苍沉吟不语。
原本略显不安的脸庞此刻转为凝重。
他紧紧地望向秦长青,皮笑肉不笑地道:“公子此言,下官愧不敢当,承蒙陛下恩宠方能承办此等大案,怎敢有违君命之事?”
秦长青冷眼直视他,并不做声。
然而,这冷冷的眼神,使张苍不由紧张起来。
随即又补充说:
“御史大人您才干卓然,将来拜相也并非遥不可及的事情,为何选择如此自我毁灭的道路呢?”
“况且……”
“此事并非想象中那么严重。”
“既然对方仅针对我一个人并用这种手段,实际上说明他们的底子也相当脆弱。担心有些过度了。”
听了此话,张苍久久不言。
终于他深深地叹息了一声,并苦笑着开口说。
“十公子,的确与众不同。我的心机都被您洞察。”
“案件确实极为棘手,并不在于**本身,而是它影响巨大。在初步了解情况之后我已觉,无论如何,朝中不少人必然难逃关系网的影响。”
“正如公子所言:此次事端始于始皇帝近旁;”
“在始皇帝身边服务的人都曾得到大臣们的好感。这使得我怎能查?我一个低级别的御史,怎可去质疑一干文武群臣?”
“若真的深入下去牵连无数朝臣,届时皇上大怒又将怎样面对这场惨烈结果。”
他接着说:
“近来,陛下的政治态度转变极大。”
“朝中文官人人胆战心惊。假如继续彻查,真找出些什么的话,该如何向皇上交代呢?即使揪住某些官员有问题,他们也定会对我威胁施压甚至暗地算计,凭我一人之力如何抵御?”
“我有心治世安邦却不愿陷入这旋涡。真的不去查了吗?——是迫不得已啊。”
秦长青语气沉重地强调道:
“我对
“虽说大秦对官员一向宽待,很少对他们动粗,然而那些官员大多是开国立功的人物,他们身居高位,拥有爵位,但是,你张苍有何凭仗呢?你如今没了权势,在这天下人中,和普通百姓又有什么区别?”
“你的踌躇……”
“只会最终让你自己受苦啊!”
“再说张苍,你知道为什么父皇会亲自指派你来处理这事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