定辽城贫民区的火势几经起落,已经不是仇龙单独能控制的了,所幸的是他和阿洛缇的努力没有白费,先前的忙碌争取到了一些时间,让精灵居民们可以抢救财物,并带着老幼转移到安全地带。
不同于富户有些金银细软便于携带,贫民区的住户们大半的财富就是房屋中的日用品。点心铺子里的面粉、饴糖,屠夫的全套刀具,皮具店和裁缝店中的布匹、革料。
生产工具和生产原料,几乎是精灵平民阶层生活的全部了,前者可能花了多年劳作的积累置办齐全,后者意味着未来的温饱。
所以仇龙目睹了贫民区住户们以几近搏命的态度,与烈火浓烟赛跑,即便是房屋梁柱被烧得摇摇欲坠,也阻挡不了精灵们冲进去搬运家资。
“镰月”构装在死亡边缘救下了几条性命,仍旧有不少精灵被严重烧伤或葬身火海。
认清了火灾无法迅平息的现实,贫民区的住户们也没有逃到城外,有的会像着魔了一般锲而不舍的浇水灭火,有的则望着碎炭余烬伏地恸哭。
阿洛缇守着几个和亲人走散的孩童,用手绢擦干净他们被飞灰和涕泪糊得脏黑的脸蛋,仇龙回过身把两个地底精灵俘虏拎到一处烟熏火燎的干泥墙后,此刻,要的任务已从救灾转为审问情报。
昔日里能从死灵魔法师骨铭处吞噬大量的知识,是当初双方在战斗中精神联系密切的缘故。
现今仇龙为了杜绝他人的思维干扰,解读灵魂碎片这种事他慎之又慎,间接导致了情报获取的不足。
况且,越是抵抗意识顽固的对手,进食他的灵魂时,能缴获的讯息越少,前几名被杀死的地底精灵战士均没能给仇龙提供有价值的东西。
“如果我把知道的都说出来,您能保我不死么?”肢体健全的地底精灵神色坦然,全无一丝败落的耻辱。
“身为俘虏,你没资格跟我讨价还价。”
仇龙的机械手臂搭在剑柄上,在他眼中,这些只知道投降以求苟活的家伙都是软骨头,预想切掉几根指头应该能让对方知道厉害。
谁知“镰月”构装刚准备有所动作,提出条件的这个俘虏就移步到了断腿族人身后,她的左臂勒住了同胞的脖子,右手扳住脑袋,用力一掰。
因为现俘虏不是要攻击自己或友方人员,仇龙的反应稍稍慢了一霎,他不想马上掐断信息来源的犹豫心理,给了对方一个小小的机会。
咔嚓一声细微的脆响,因重伤失血挣扎不得的断腿俘虏脑袋歪向一旁,失去光彩双眼满是震惊,临死前都没想通为何同为一族的女性战友会痛下杀手。
“作为您唯一活着的战利品,我想我现在有资格了。”地底精灵的话中大有谈判的意思,可行为非常恭顺。
淡去战争带来的色彩,地底精灵女性的一面展露出来,她跪坐在地上,双手撑地,伏下身段,低着头不敢直视仇龙机械体的面部,桃子般丰润的臀部线条反倒成了显眼的视点。
不知是不是她专门练习过,整个过程谙熟无比,不带一丝突兀。
带有着动物性双重暗示的姿态,仇龙只接收到了其中的一重:地底精灵如野兽般的雌伏,降低了其肆意妄为招惹来的幽灵的杀机;但另一重的意思对他寒冷的灵体不值一提。
“镰月”构装静默不动,像是在重新审视敌人。
所有的地底精灵都如此自私冷酷么,还是眼前的这位是个特例,仇龙心中思量,他仔细地观察到对方在轻微的颤抖,明显怀着莫大的恐慌。
看来地底精灵女性不是不知道自己在用性命做赌注,她无法推断自己是否会被杀掉,可为了活命,她以异常的勇气,实践了自己危险的机心算计——抢先杀死同伴,变相的增加了自身价值的权重,赌一把敌人会出于理智或仁慈饶她一命。
孤身来到异界的仇龙,不喜欢别人替他做决定,这个原则中阿洛缇当然是例外,而代他决定了哪个俘虏该死的地底精灵女性,理应接受点惩罚。
“别离”大剑缓缓地拔出皮鞘,仇龙长时间的沉默,大大的延长了地底精灵生死未决那种煎熬,论及折磨人心,幽灵本就是个中高手,眼下不过是牛刀小试。
地底精灵咚咚的心跳声愈容易被幽灵捕捉到了,她身体的微颤渐渐地变为抖若筛糠。
“你凭什么以为我不会杀你?”仇龙问完,见到地底精灵女性像是松了口气。
“我保证我对您一直都会很有用,无论是现在还是以后,无论是您想知道些什么,还是想让我为您做些什么。”她以蜜糖般谄媚的语气回应道,并且双手如同滑腻的毒蛇缠上了“镰月”构装的胫甲。
地底精灵女性仰起脸蛋,火光的照耀下,黝黑却细洁的皮肤泛起光泽,苍白的长亮出了银色,她表情恰到好处的闪过一瞬羞赧的笑容。
仇龙作出颔端详女子容貌的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