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猫在屋脊上踱步,白塔八面都?雕刻有壁画,从中,柳不眠了解到?苯波教的诞生。
曾经这里?发生了一场史无前例的大风雪,即便是绿洲中心?也不能幸免,牛羊冻死,草木凋零,人一个接一个死去,整个种族几乎灭亡。
侥幸活下来的人,熬过了冬季的严寒,仍然不能逃脱春天的瘟疫和?饥荒。
食物严重匮乏,绝境之下,名为苯波的蛮族人,将目光投向了自己八岁大的儿子。
一整个冬季的风雪,把他的儿子从一只健壮的小牛犊,几乎快盘剥成一具骷髅架子。
即便不杀,那孩子很快也要死去。
饥饿面前,亲情道义不过是融化在指尖的一片脆弱雪花。
蛮族人对灵气是没有概念的,但苯波不一样,他去过中州,那锅喷香的人骨汤里?,他嗅到?了灵气的滋味。
原来,北境并不是完全没有灵气,只是不如中州地大物博,相比草原上那薄薄的一层绿甸,人体内所蕴含的灵气,简直浩瀚如海。
壁画的结尾,是一口沸腾的大锅,咕嘟往外冒着热气,锅边手足舞蹈,是食子的苯波。
至此,壁画中断,但故事还?没有结束,白猫来到?塔第七层。
强壮的苯波,挽救了整个种族的苯波,成为了蛮族的王,带领大家共同走向希望,走向繁荣。身毒大陆的高僧来到?这里?,他亲自迎接,授箓成为教徒,为高僧修建白塔,万民向佛,万民同庆。
白猫抬爪挠挠耳朵,原来苯波在前,高僧在后?。
可?是,白猫左右转动脑袋,既然高僧度化了他们,为何街市上看不到?一个穿袈裟的僧人,白塔之内,也听不见诵经声。
没有壁画了,可?这不应该是故事的结尾。
塔身八角,每一层,每一面,都?开有一扇小窗,随机挑选一扇,白猫两只前爪搭上窗台,尝试着往里?推。
出乎意料,“吱呀”一声,窗开了。
也许是因为变成猫,柳不眠多了些?猫的谨慎,她探头,两只尖耳高高支棱着,抽动鼻尖,胡须颤动,塔内檀香厚重。
“喵——”白猫试探着叫了一声。
声音撞击在八面厚重的砖墙,袅袅余音不绝。
“咳咳——”塔中有了声响,像是对她的回应。
白猫两只前爪还?踩在窗台,上身高抬,一只耳朵转向塔内,一只耳朵防备着塔外,塔内光线昏暗,她两只眼睛又大又圆。
“竟然真的有人找到?这里?。”那个声音又响起?了,沉重、苍老,像一顶破棺材盖被“嘎喇喇”推开。
人?我才不是人。
白猫跳下地。
八面墙壁,自然就有八扇窗户,她落地看清了塔里?的人,竟然是个穿袈裟的和?尚,双目紧闭,盘坐在蒲团上。
可?说他是和?尚,他一头白发,却如同瀑布垂落在地,说他不是和?尚,他慈眉善目,周身气质温和?,也确实穿着袈裟。